“徐、徐坊主,你給他吧,我一定幫你乾十年的活。”
讓徐牧沒想到的是,夏霜站在一邊,紅著眼吐出一句。
徐牧皺了皺眉,他很篤定,即便尤文才狗運氣中了個小秀才,都極有可能,把夏霜立即休了妻。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皆是讀書人。
“夏霜,你想清楚。”
“徐兄,她聽我的,不然這樣,我預支十年,讓她幫你乾二十年的活計。”
“你閉嘴。”徐牧冷著臉,若非是夏霜在場,他當真要鞋子抽臉,簡直不是個東西。
“徐坊主,我願意的,以前在村子裡,便是我種佃田,供他讀書。我、我願意。”
“徐坊主,你給他吧。”
徐牧心裡不是滋味,這等的世道,女子性情唯諾,紅顏命如紙薄。
“徐兄,我今年高中之後,肯定會回來看你。苟富貴勿相忘的。”
“且當喂了狗。”
徐牧冷冷擲出去一個銀袋,“你此一去,高中與我無關,他日回來,也莫要驚擾我的莊人,即便是你的妻子。”
徐牧真的很想,當場剝離夏霜和尤文才的夫妻關係,奈何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曉得,曉得。”尤文才驚喜地拾起銀子,連告彆都沒有,便匆匆忙忙往前狂奔,生怕徐牧後悔了一般。
夏霜便立在那裡,身形落寞到了極致。
“夏霜,你先上車。”
“謝、謝東家。”
“徐坊主,我等也告辭了。”範穀和汪雲兩個,這一路上,對徐牧早已經五體投地,這一下也不敢多言,慌忙拱了手,以作告彆。
“且去,山水有相逢。”
待三個驚驚乍乍的書生,跑出去沒多遠,薑采薇才一臉傷感地回了馬車。
“徐郎,她哭了的。”
“哪個?”
“婉婉……李小婉。”
“官家小姐,不用再流離失所,她自然是高興得哭了。”
“奴家也說不好,她為何會這樣。”
“那便不說了,等入了湯江,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做。”
“司虎,行車吧。”
一場拜彆,多多少少會有失落的小情緒,縈繞在各人的心頭。黃昏鋪下江麵,不多時,被粼粼水波悄悄推走。
暗色的天幕如約而至。
城門口,叼著酒糟的野狗,被守城的懶散官軍逗了幾番,便撂起狗腿,狂奔去了二三裡。
“哪兒來的?”
“邊關望州,避禍遷入內城。”
徐牧下了馬車,捏了幾兩銀子,送到官軍手裡。
“爾等有些急了,我大紀天兵下凡,隻需多一些時間,必能克複失地。”
徐牧沉默一笑。
“且去,入了城,往前行十裡右轉去官坊,取好牙牌。”官軍見著徐牧無趣,懶得再理會,留下一句,轉身走了回去。
“用不了多久,我大紀便起兵勢,殺入北狄,揚我天朝國威,哈哈哈。”
倨傲的聲音飄入晚風中,馬車上,徐牧麵容不變,隻當成了一場狗屁不通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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