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的大紀朝,用一把無形的刀,將人割肉放血。
“這便是地契公證。”
官坊老吏很滿意徐牧的表現,遞了公證,臨出門的時候,還不忘提醒一句。
“徐坊主是外鄉人,小心一些,本地大戶的脾氣都不好。”
本地大戶,隻能是那些釀酒傳承的老商號了,醉天仙要崛起,和這些大戶之前,定然免不了利益糾葛。
告辭了聲,徐牧重新坐上馬車,帶著最後的十幾個莊人,往渡口附近的空地駛去。
“東家,我都看過了。”周遵騎著馬,從後繞著趕來,沒了彎刀,隻能孤零零地背著鐵弓,乍看之下,似是失了幾分莽氣。
“到時候若要送私酒,西城門坊市擁堵,隻能從東城門多繞二十裡,不甚方便。”
這番話,徐牧並無意外,好的位置,早些都會讓人占去。
“湯江城的情況,摸清楚了沒?”
周遵點點頭,“摸了一些,除了些小雜戶,餘下的攏共是四大戶,祖上都往皇宮獻過貢酒,在湯江城權勢都不小。”
“四大戶有無姓盧的?”
“似是有一家。”
徐牧皺緊眉頭,這並非是一個好消息。
但這沒辦法,醉天仙要打出名頭,內城一帶,湯江是最好的選擇。畢竟大多的酒樓掌櫃,也隻會來湯江城裡選酒。
每月的月頭,連著三日,都是湯江城久負盛名的酒市。
要造私酒,積攢資源,無疑,湯江城是最好的選擇。
離開官坊大街,已然是日上三竿,讓周遵去買了幾屜包子饅頭,就著熱水,一行人在車上悶頭吃著,當真有幾分落魄難民的光景。
多的是那些優越感橫生的路人,不斷回頭嗤笑。
徐牧也不介意,將最後一口饅頭放入嘴裡,才催促司虎駕起馬車,往湯江城小渡口的方向駛去。
“東家,我見著了,便是那個破莊子。”
約行了大半個時辰,周遵繞馬而回,興奮地開口。
按著地契上的記載,這莊子先前也是個老酒坊,不知怎的,生意一下子做不下去,舉家搬遷了。
“酒缸子,大灶……還有上百個空壇,東家,這些東西似都是八成新的,那先前的主人怎的都不要了。”
“或許有急事,要趕回鄉了。”
徐牧心頭,驀的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這湯江城裡,有老商號四大戶,定然會想辦法,把整個湯江的私酒都壟斷。
聽話的,讓你喝口涼湯。不聽話的,隻能摁死了。
“咦,這莊子裡,怎的好像還有人?”
徐牧怔了怔,抬起頭往前一看,發現不知從哪兒,冷冷走出了十餘條大漢。
每個大漢腰間,都彆著一根短哨棍。
“這……他娘的又是棍夫,莫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司虎語氣好笑。
徐牧坐在馬車上,往前掃了幾眼,也微微有些無語。大紀棍夫三百萬,真是到哪兒,都能碰到這種芻狗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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