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意料之外的結果,他更是滿意,隻要動了官差,這幫外來戶,隻能滾出湯江城了。
往大一些說,更有可能,會被大紀律法連坐,流放發配三千裡。
“公子妙計。”盧元急忙上前幾步,止不住的笑意。
“彆胡說,我是個仁善的人,明年還要入仕戶部。他們要鬨,我也勸不住。”
有花娘走來,重新給盧子鐘披上了大氅,又端了熱茶。
盧子鐘淡笑一聲,喝了口茶抬頭,饒有興致看著幾個官差,看著那個傻大個,被激得要跳起來。
風雨聲越發驚人,圍觀的人群,即便退到了屋簷下,也儘數被潑濕了褲腳。
“哪兒來的蹄聲。”這時,一個年輕些的小吏起了身,側過了頭。
盧子鐘微微不悅,也跟著側過了頭。
遠處的街路上,一騎人影,驀然間穿透了風雨交加,急急踏了過來。
馬背上,一位渾身濕漉的男子,抬頭看了看麵前,隨即,便冷冷下了馬。
“東家!”周遵第一個驚喊開口。
緊接著,二十餘個莊人,也急忙擁了過來,臉色帶著天大歡喜。
薑采薇站在原地,見了徐牧,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按著刀,不知覺間,隱隱哭出了聲。
司虎哆嗦著身子,不敢看徐牧,急忙將手裡的短刀,遠遠往外頭丟去。
“先起來。”徐牧凝著聲音。
司虎虎目迸淚,又是擦又是抹,卻如何也弄不乾淨。
“告訴哥兒,哪個欺負你。”
司虎揚起手,指去盧子鐘的方向。
盧子鐘麵露猙獰,穩穩坐著,連打招呼的意思都沒有。
這出好戲,終究是沒唱起來。渡口的這位小東家,不像一個笨人。都阻馬了,還能這般趕回。
但那又如何,湯江城裡,終究是四大戶說了算。
“采薇,收好刀,把莊人帶去後邊。”徐牧繼續往前走,途經薑采薇身邊,伸了手,替她將濕漉漉的幾梢頭發,撩到了鬢角。
“徐郎,奴家是怕虎哥兒出事情。”
“不怪你,換成是我也會生氣。我若早些趕回,你也不至於受這般的苦頭。”
錯開薑采薇的身子,徐牧抬起了手。隱匿在瓦頂的弓狗,也沉默地放下了彎弓。
繼續走,走到官坊前,徐牧頓住腳步。
幾個官差匆匆回了刀,擋在徐牧麵前。老吏扶正了頭頂的灰翎帽,從旁又拿起大盜的卷宗,準備誦讀。
盧子鐘將手縮在大氅裡,麵露淡淡笑容。
“這位,便是渡口的小東家吧。”
“不識禮數。”盧元踏步過來,跟著附聲。
徐牧立在風雨中,抬起頭看著盧元,隻覺得有些好笑。從望州一路來到湯江,這膈應人的東西,總是如蛆附骨。
“貴姓。”
“盧姓,子鐘。”
“你與內弟賭命了?”
“賭了,還贏了。”盧子鐘抱著手,饒有興致地答著話。
“按照規矩,你的傻子弟弟,該割腹謝罪。”
“我與你再賭一場如何?誰輸誰死。”徐牧眯起眼睛。
雨水還在嘩啦啦地打落,那些圍觀的人,不知覺又往後退去了幾步。
盧子鐘原本訕笑的神情,隱隱有了絲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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