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牌,相當於雇工的身份。一般受雇於大些的門戶,都會有這等掛牌。先前常家鎮的送糧隊的護衛,也是如此。
說實話,即便有了掛牌,也沒有大用。那些官兒不會管,四大戶更是無所忌憚。
這就是很操淡的地方。
不過,總歸要去爭點什麼回來。
“陳盛,把人丟上馬車。”
“東家要作甚。”
“做回好人,給他送回去。”
陳盛是不相信的,自個小東家的脾氣,他左右也了解一些。
“快去。”
陳盛急忙起身,帶著兩個青壯,匆匆往藏人的地方跑去。
……
一架馬車,從東坊而出,趁著大好的日頭,徐徐往西坊的方向駛去。
不多時,便停在了官坊的街路前。
幾個洗地回來的官差,一下見著了徐牧,皆是臉色發沉。徐牧打贏這一場,他們分得的銀子,至少差了一倍。
“你來官坊作甚!”官頭是個微胖的中年人,率先踏出幾步,凝聲開口。
湯江城裡,早在幾十年前,四大戶便將官與商的利益,緊緊綁在一起了。沒有人會歡迎,一個猛龍過江的小東家。
徐牧笑著下了車,抬了抬手。
後頭的陳盛兩人,急忙把綁起來的幾個護衛,冷冷丟在街上。
“抓了幾個賊,送來官坊討賞。”
這心知肚明的事情,被徐牧一攪合,相當於擺上了台麵。特彆是幾個護衛身上的掛牌,足夠證明許多事情。
“既然送來……便交官坊吧。”
“這幾賊入我莊子,偷了二千兩的財物,我如今尋不到了,我交給了官坊,能幫我尋回來麼。”
司虎摘下樸刀,哐啷一聲,沉沉抱在手裡,站在徐牧身旁。
幾個官差立即頓住腳步。昨夜的事情,他們大抵心裡都有數,四大戶借著宵禁之名,想捅了這位小東家。
不曾想,被人家一波反殺了。
這等的狠人,實則沒必要去招惹,去趟一道渾水。
“若不管,我便送去內城的總司坊了。”徐牧再度露出笑容。
其實他也清楚,哪怕捅到總司坊,四大戶在奉上一筆足夠打點的銀子,也能全身而退。
這世道,窮人莫要去爭道理。
當然,徐牧沒想爭道理,隻想爭時間,爭銀子,直至有一天爭了氣,把四大戶踩在腳下。
官頭沉沉退後幾步,不動聲色地囑咐了人,繞過官坊前街,往前急急去報信。
“陳盛,取張馬紮。”
陳盛點點頭,從馬車裡又抱出一張小馬紮,放到地上,讓徐牧坐了下來。
四周圍,圍觀的人群,也一下子越聚越多。
幾個四大戶的護衛,被街風吹了一陣腦袋,終於悠悠轉醒,又是告饒,又是狡辯,又是威脅。
徐牧全當耳邊風了。
都到了這等不死不休的時候,再繼續退,往後一步便是懸崖。摔下去要粉身碎骨的。
……
四個老鬼齊齊站在樓台上,眼色裡有說不出的怒意。
“他想跟我們玩下去。”
“若不然,便和他再殺一輪?”
“他要二千兩,倒是敢開口。”
“事情再鬨,怕會捅到內城的總司坊。到時候,估計不止二千兩的打點銀子了。”
“子鐘,你委屈一些。去把人領回來。”
四個老鬼,又齊齊籲出一口歎息。
一百一十九位刀口舔血的大漢,還有一位頂級刺客,卻殺不過七個邊關刁民,還講不講道理。
盧子鐘點頭轉身,往前走了幾步,滿臉儘是憤怒與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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