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騎官差怒聲連連,騎著馬,手裡的樸刀不斷掄下,將堵路的數十個百姓,砍得滿身是血。
“河州府官的車駕,誰敢相擋!”
待衝出一條路,三四輛華貴的馬車,才碾過積水與伏屍,繼續揚長而去。
七萬狄人圍城,河州奄奄一息。原指望的援軍,也不過兩萬無用步卒。
任誰來看,河州都已經是強弩之末,破城在即。
官差們殺出的口子,不到眨眼的功夫,又被密密麻麻的百姓重新擁堵起來,一路嚎啕。
……
內城,馬蹄湖。
雨水之中,徐牧冷身站著,偶爾會抬起頭,看著雨幕中三十餘個莊人。
“首列舉盾!”陳盛怒聲大喊。
雨幕中,第一列的十人,動作雜亂地舉起手裡的木板。
“卻月陣!”
十人往後緩緩列隊,列成內弧的陣型。
“二列,馬步平槍!”
“呼!”
第二列莊人的動作,明顯比首列要整齊,紛紛從木板盾的縫隙之中,把木槍架了出去。
“三列,抬弓!”
最後一列,十餘個莊人,開始搭弓撚箭,作拋射狀。
徐牧抬起頭,看著遠方雨幕中,騎著老馬的十餘騎人影。
“周遵,來衝。”
“東家,曉得!”周遵抽了根木棍,虛晃了幾下,開始單手打起韁繩。
“東家有說,這一陣誰贏,便賞銀子百兩!”
“吼!”
十餘騎老馬人影,借著衝鋒的勢頭,揮舞著手裡的木棍,便往陳盛領隊的卻月陣衝去。
即便是老馬,在緩衝加速之後,速度也逐漸威猛起來。踏過泥濘,濺起陣陣的泥水。
“牧哥兒,讓我上,五十兩,我隻要五十兩。”司虎看得難耐,不斷哀求。
“司虎,先看著。”
徐牧沉穩不動,眸子裡不斷閃出異彩。
卻月陣,是步對騎的經典剿殺。雖然說條件達不到,但也把烈馬換成了老馬。
“東、東家,近了。”弓狗僅有的一隻眼睛,也驀然睜大。
在馬蹄湖的沙地上,十餘騎老馬的衝鋒勢頭,已然越來越猛,離著陳盛那邊的陣型,不到兩百步的距離。
“擋!”陳盛親自拾了塊木板盾,紮著馬步,擋在第一列。
“三列,飛矢!”
零散的無鏃木箭,開始往十餘騎老馬拋射去。
按照徐牧的規則,隻有一騎人影,在中了二三支木箭後,無奈地勒停韁繩,停在半途中。
“二列,戳出去!”
木板盾的縫隙中,十餘根長木槍,迅速往前捅去。
有老馬吃痛,掉了頭便往後跑。但更多的老馬,在衝鋒勢頭之下,很快撞散了首列的盾陣,繼而如狼入羊群,朝著二列和三列再度衝去。
不到幾個眨眼的功夫,三十餘人的卻月陣,成了一片狼藉。
陳盛無奈地籲出口氣。
“東家,這馬兒衝殺,除非是事先挖了陷馬坑,要不就鋪上鐵蒺藜,不然擋不得。”
徐牧沉默點頭。
古往今來,冷兵器時代,騎兵都是戰場上的大殺器。
北狄人擅長各種馬陣,確實讓人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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