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家可知道,即便河州危急,為何整個內城,也不過派了西府三營,兩萬餘的人馬。”
“不知,我不懂這些。”徐牧搖頭。
“不用防著我,老子敢謀反的事情,都不怕,你還怕我去官坊報了你不成。”
徐牧淡笑一聲,隻得捧起茶盞,沉默地又喝了一口。
“大紀朝的幾個方向,那些個定邊大將,可巴不得越打越凶。你讓這些人馳援?滄州的說要打馬賊,暮雲州的說要抓拿俠兒,沒用的,心裡都敞亮著呢。朝堂上幼帝權臣,兵事不舉,政事不修,外憂內患,沒幾年奔頭了。”
徐牧心底微怔,他記得袁陶說,這一輪的敗仗後,會有十萬大軍馳援。
真如常四郎所言,這十萬大軍從何而來。
“小東家,你邊關入內城,可曾路過老關?”
“似是見過,但沒什麼印象。”
“兩百年不動用的老關,已經派人去修葺了。河州一破,便是漠南鎮,繼而一馬平川。”
“也隻能重啟老關,試著擋住狄人了。”
“這一輪回去馬蹄湖,把該辦的事情都辦了。”
“常少爺何出此言。”
常四郎起了身,目光灼灼看著徐牧。
“那我且問你,你會去救關麼?”
徐牧抬頭,眉頭一時皺住。
“去或不去,都是你自個的事情。莊子若不放心,我會替你看著。”
“常少爺,喝茶也會醉人麼。”
常四郎努著嘴,頓了許久,突然大笑起來。
“老子,真是越來越欣賞你了。不管怎樣,異族終究是喂不飽的狗。”
“你隻需要記住,你若是想打狗,我肯定支持。畢竟放眼這個大紀,沒有比小東家更出彩的了。”
“想清楚再來尋我,我有東西給你。”
徐牧沒答話,一如既往地沉穩,起身微微作揖。
周遵已經牽來了馬。
黃昏暮色之下,徐牧翻身上馬,轉過了頭,滿臉變得凝重無比。
二騎人影出了林路,沒多跑幾裡,迎頭便遇上了一支奔赴前方的營兵。
騎馬的都尉似是剛飲了酒,難得提刀在握,借了酒膽,麵色醺紅地開口。
“武備營,我等便殺去邊關,驅逐狄人蠻子!”
數百人的營軍,習慣了自家都尉的酒性,並沒有多理。這一輪,不過是按著兵部的命令,值巡內城五百裡外的城關,以免太多難民衝入。
“武備營,老子問你們,敢不敢殺一場!”
“驅逐狄狗!”
“老子要做破狄英雄!老子要殺北狄大汗!”
……
夜色中,徐牧看了好一會,才調了馬頭,帶著周遵,繼續往馬蹄湖奔襲而去。
上一世,他不懂所謂的家與國,不懂亂世草莽,不懂兵連禍結。
但他現在,好像懂了的。
就比如那句,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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