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餘個小漢子,倉皇地四下逃散。
“堵!”陳家橋聲音驟冷。
“呼。”
四百餘騎的人影,在街路上奔襲了半輪,便將這些行凶的小漢子,都堵到了街路中間。
老吏帶了官差,匆忙間想跑回官坊,並未多跑幾步,一個兩個,儘是小腿中箭,嚎啕著倒在了街上。
樓台上的盧子鐘,麵容徹底失色,轉了身,便想著避入清館裡。
噔。
一支小箭射來,直接穿透他的肩膀,痛得他臉色漲紅,狼狽地倒在地上。
幾個隱匿在街路上的護衛,想著衝去護主,還未奔出兩步,便被陳家橋抓著傘劍,七八招內,儘皆刺傷在地。
徐牧立在街上,麵容瞬間發冷。一個起身爬起的小漢子,倉皇地要逃走,被他一腳踏在背上,嘴裡咳出幾口鮮血。
“徐東家,切莫變成狂徒!”顧鷹仗著輕功,帶著二三人,從樓簷上掠下。
“你要擋我?”徐牧回過頭。
四百餘騎的人馬,也冷冷回過頭。
“非、非也,小東家要殺,我便陪你一起殺,大不了一個死字。”顧鷹沉著臉色,“但這一輪殺了,徐家莊的路便被堵死了!”
常威也騎著馬,帶著十幾個護衛,臉色倉皇地趕了過來。很難得的,這一次見到顧鷹,並未有任何想打架的衝動。反而是抬著頭,有些複雜地看向徐牧。
盧子鐘已經像死狗一樣,被陳家橋揪了出來,扔到濕漉的大街之上。
街路兩邊的百姓,驚得匆匆封門關窗。
老吏不敢再跑,雙腳如同灌了鉛,驚恐至極地跪在地上,連著幾個官差一起,衝著徐牧嚎啕著磕頭。
“我家主子說,這一輪他有錯,稍後自會來請罪。”顧鷹語氣凝重。
在他的麵前,小東家帶著的四百餘人,儘是一臉的殺意迸發,這等麵貌,在內城附近何曾見過。
“小東家,我家少爺也會請罪。”常威咽了口唾液,跟著開口。
並未答話,徐牧冷冷抬起頭,沉默看著跪在街上的盧子鐘。
“吾、吾明年入仕戶部,並非白身。”盧子鐘顫著聲音,從旁撿起半截柴棍,嚎啕著舉在麵前。
“這、這便有戶部的官牌。”
用另一隻手,盧子鐘匆忙摸出一枚銀官牌,顫栗地捧著。
“司虎,去折根柳枝。”
司虎匆忙跑去,不多時便跑回來,將一根指頭粗的柳枝,遞到徐牧手裡。
徐牧冷冷走前幾步,抬腿一腳,把盧子鐘捧著的官牌踢飛。
“我有無說過,再見著你,便會折柳枝抽你。”
“你是說回湯江城——”
啪。
徐牧高高揚起了柳枝,照著盧子鐘的臉麵,便抽了下來。
一聲死了爹媽的慘嚎,在偌大的街路上響起。
四周圍的人,不管是花娘們還是帶刀的官差,皆是不敢多言,隻倉皇地垂著頭,身子發抖起來。
顧鷹沉默地站著,並沒有勸。隻要不殺死,他的主子,終歸有辦法遮過去。
常威也同樣沉默。
他想起了那一天,小東家被二十餘個官軍追入林子,夜儘天明,滿身是血地回到常家鎮。
那時候,他的少爺對他說過,臥龍出潭,伏虎下山,終究是擋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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