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家,它說你身上有征伐之氣,不似個庸人,願意跟你走。”
“劉兄,我又如何忍心,奪人所愛。”
喜歡歸喜歡,但麵子工程終歸要做。
“它跟著我,不過做匹庸碌之馬,隻知販貨到老,無甚的作為。但跟著小東家,或是不一樣。”
劉武抬了頭,環顧馬蹄湖的四周。
“我生為馬販,大半生走南闖北,入過的莊子不少,但從未有任何一個,能像小東家的莊子一般。”
“莊人飽食有樂,卻麵帶殺伐。”
“其他的莊子,若是有二三個官差到訪,估摸著都會戰兢不已。但小東家的莊子,絕計不會如此。”
徐牧心底微怔,劉武並沒有說錯。現在的話,哪怕來幾百的官軍鬨事,他也是不懼的。
劉武撫著馬脖,繼而慢慢開口。
“但另有一事,須認真對小東家說。風將軍眼有淚槽,放在相馬術裡,乃是妨主之說。而且先前也被割過馬腹。若是小東家不喜歡,明年開春之時,我再送一匹好馬過來。”
淚槽妨主,這一點的話,徐牧倒是知道。後世的史書裡,東漢末的劉皇叔,所乘的的盧馬,便是眼生淚槽,被稱為妨主之馬,但在最後,這匹的盧卻能忠義救主,一躍三丈過了河。
“妨主之說,便是一場謬論,若事有不吉,豈能遷怒於一匹好馬。”
“小東家高見!”劉武臉色激動。
那匹“風將軍”,似是也聽懂了,歡快地刨著蹄子,昂頭高嘶。
“小東家,它也甚是喜歡你。”
“相贈小東家,也算呈了小東家的仁義。”
這等時候若是再矯情,便真似個偽君子了。
匆匆接過韁繩,徐牧難掩心頭的激動,隻走近了灰馬,那馬兒便在風雪之中,突然就屈了膝,等著徐牧翻身而上。
在場的人,皆是臉色吃驚。即便如劉武這樣的販馬老客商,也禁不住麵色稱奇,風將軍跟隨他二三年之久,卻哪裡見過這等的異象。
“好!”徐牧更是大喜,翻身上馬之後,風將軍也隨即挺起了身子,馬蹄一衝,便奔襲入了雪幕之中。
“風將軍,隨我征伐破敵,如何!”勒住韁繩,徐牧怒聲高喊。
胯下的風將軍,也如同有了呼應,昂著馬首,左右而擺,亢奮長嘶。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
“風將軍,可敢衝鋒!”
風將軍一聲怒嘶,馬蹄踏過厚雪,眨眼間便去了一二裡,小路兩邊的雪景,飛速往後倒退。
一頭不知名的覓食小獸,驚在雪路之中。
徐牧冷冷打起韁繩,雪幕的微微陽光之下,風將軍瞬間騰躍而起,一聲嘹亮的長嘶,刺破了雪景與陽光。
踏。
徐牧勒起韁繩,風將軍穩穩而停。
回頭再看,那頭大難不死的覓食小獸,已然倉皇竄入了林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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