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景與陽光之中,待風將軍迂回奔襲,到了馬蹄湖之前,徐牧才舒服地下了馬。
“小東家,這風將軍如何!”
“甚好!”徐牧臉色歡喜,哪怕是要銀子,二三千兩的,他也願意買下。
“恭喜小東家,得一寶馬相配。”劉武鄭重抱拳,絲毫不提銀子的事情。
徐牧也心底激動,這一出,算是把劉武這幾個販馬商,牢牢拴在一起了。
等到明年開春,再送個二三百匹過來,那麼手裡的這支青龍營,騎行破敵的威力,隻怕會更加驚人。
不過,千人的私兵公證,還並未湊足人數。如果有選擇,徐牧並不想單單招攏流民,經過了邊關一輪生死,如青龍營這般久經沙場的老卒,才是上上之選。
二千人守城,擋住了十幾萬大軍的攻堅,放在哪個朝代,都是足以自傲的事情了。
“劉兄,這是馬銀。”
沒有絲毫矯情,徐牧取來一個精致木盒,待打開,頓時是金光乍現,厚實的金條鋪了至少三層。
也有銀票,但這等的亂世,錢莊也有風險。再加上劉武這些都是蜀地人,索性是給金條最為合適。
徐牧多加三根金條,當作了風將軍的馬銀。
“小東家仁義。”劉武並未推辭,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說法,若是相交得宜,禮來便受,到時候再還回去即可。
“還請劉兄多留幾日,等風雪稍停,也好讓某家儘些地主之誼。”
“叨擾小東家了。”
風雪未停,迢迢幾千裡路回蜀地,即便是遇鎮休息,也是一場艱難的歸家之旅。
“陳盛,多拿幾個手爐,讓蜀地的好漢們取暖。另外,厚些的被褥也取過來,若是不夠,便去渭城買。”
陳盛點頭,急忙下去吩咐。
“小東家客氣了。”劉武讚歎一聲,臉色變得越發動容。
“小東家若是有空,便去一輪蜀地,我定然大開庭門,歡迎小東家。”
“這是自然。”徐牧笑了笑,以後還要仰靠這些馬販子,關係越穩越好。
“不過,最好是明年入秋。我估摸著這一趟回蜀地,也要繞一條長路。”
“為何。”
“當陽郡一帶,聽說是有人反了,幾個受不得欺的莊稼漢,在一個私塾先生的教授下,聚了快上萬人,把當陽郡占了。”
徐牧皺著眉。古往今來,百姓起義多不勝數,但沒有擋住官軍的兵馬,以及大義的名分,會很快分崩離析。
“暮雲州離著當陽郡不遠,已經開始調兵,隻等風雪小一些,便會圍剿。”
“暮雲州的定邊將陳長慶,早已經把當陽郡視作自己的地盤了,豈會讓人亂鬨騰。五萬的大軍,要不了多久,就會撲向當陽。”
徐牧歎息一聲,聯想到袁陶死去之後,整個王朝會是怎樣的慘狀。
“不過,我想給小東家一條信息。”
“一條信息?”
劉武臉色篤定,“我雖然不知道小東家想做什麼,但沒有任何一個莊子,會養著五百騎的騎兵。即便是內城裡的大商貴胄,養的私軍,最多也隻是些帶刀護衛。”
這句是實話,養騎軍所耗費的物資,幾近是步弓手的兩三倍。
但徐牧不明白的是,劉武為何要說這些。
“小東家,從南邊入內城之時,大概四百裡外,我途經一個村子。”劉武麵色變得鄭重,“村子裡的男人,儘是山獵。”
山獵,指入山狩獵的村人。
“苛政如虎,按著官坊的話兒,村子要在入冬之前,捕獵三頭彩雀送入皇宮珍苑,供那位小皇帝冬日賞玩。”
“這等的天時,如何會有彩雀?”
“這便是了,所以,山獵們根本沒法子做到,村子的稅賦,足足提高了五成。”
“途經之時,見著村子可憐,便多送了幾匹老馬。後來又聽說,這些山獵想入山,都需要交嶂稅。”
“嶂稅?這是什麼道理!無銀子的話,豈非是不能入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