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陳打鐵在旁出聲,連臉都懶得轉。
“我兒,他們不讓我去。說我沒有武功,我問他們武功怎的,他們卻說,能一劍殺七八個。”老秀才極度不滿。
徐牧聽得滿頭大亂。諸葛範是個老俠兒,武功自不用說,還上了內城的什麼狗屁六人排行,但終歸是傷了腿吧。老胳膊老腿的,這能和人殺幾招?
還有陳打鐵,掄錘的力氣是不錯,但終歸是賣力氣的行當。
“若不然,我派陳家橋帶些人,與你們同去。”
“講了不用。”諸葛範拍了拍手,“腳上的傷,也好了許多。不過是殺個人,我去去便回。”
“你便在莊子等,黃昏時我和老鐵便回來。”
“寫文章的,酒宴莫散,回了還要喝。”
諸葛範撐著瘸腿起了身。
在旁的陳打鐵,也冷冷灌了一大口,跟著起身。
徐牧終歸是不放心。
他寧願諸葛範留在莊子裡,繼續做個搶糖葫蘆的惡人,也好過繼續去廝殺。
“放個心吧,我等定然要回來的,看著你起勢,攬天下大勢。”
“救萬民水火。”陳打鐵也難得抬了頭,看著徐牧補了一句。
說完,兩個醉醺醺的老頭,勾肩搭背地走下樓台。
“我兒,你莫驚,來來,我與你講。”
徐牧湊過了頭。
“常槍老刀狐兒劍。陳打鐵是老刀來著。”
徐牧怔在當場,再回神之時。
兩個醉醺醺的老頭,已經取了馬,各自背了武器,隨著馬蹄聲的遠去,消失在蒼莽的雪色之中。
徐牧沉默地走下樓台,臉色上的震驚,還遲遲未消。
“東家,你、你看那邊。”陳盛指著小路口的方向。
徐牧散去思緒,循著小路的方向抬了頭,隻看見司虎在和幾個孩子在丟雪仗,被苦大仇深的孩子幫,砸得抱頭鼠竄。
然而,再繼續往前看,在白皚皚的雪景之中,他見著了一架馬車,在馬車之旁,還跟著十餘騎的人影。
馬車停下,一個穿著襦裙的好看姑娘,匆忙就下了車。
“牧哥兒,是李大碗姑娘!”
司虎叫喊的聲音,響徹了整個馬蹄湖。
徐牧頓在原地。
捧著薑湯走出來的薑采薇,顧不得遞給徐牧,便急急往前跑去。
“牧哥兒,李大碗哭了。”
“李大碗在罵你,罵個……登徒子?”
徐牧沉默地抬起腳步,踏過濕漉漉的雪地,便往前走去。上次在侯府裡,袁陶讓他娶了李小婉,然後過個不久,再執掌李如成的定北營。
但那些東西,說到底了,也不過是政治下的聯姻。
他信袁陶,也不算儘信。他不信常四郎,也並非是全都不信。
活著的人,想繼續活下去,尤其是這等亂世,更應該是步步為營。在他的身後,如今是七百多人的莊子,一著不慎,便是滿盤皆輸。
“大碗姑娘,不,小碗姑娘。”徐牧還沒說完,便發現麵前的李小婉,已經紅著眼睛,手抓著一條麻繩,衝他走了過來。
跟著走來的,還有範穀汪雲兩個,莫名其妙地便開始告罪。
“範穀汪雲,幫我按住這登徒子,姑奶奶我,今天要把他綁回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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