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添新歲月,春滿舊山河!”
“好詩文,當賞!”
……
興武十八年,歲末。長陽城內外,隨著戰事的緩和,奸相的伏誅,乍看之下,仿若進入了一個新的跨度。
但徐牧知道,這些東西,無異於暴風雨前的寧靜。
這些時日,除了忙活袁陶的喪事,幾個清廉老臣的招攬,餘下的日子,便匆匆過去了。
心底孤獨的時候,他會想起國姓侯,也會想起顧鷹,甚至是許多,死在奮戰長陽的斷頭軍勇士們。
“城外南邊的墳山,按著主子的意思,把殉國的將士,都好生安葬了。”
在徐牧麵前,同樣是一位鷹鉤鼻的護衛。並不姓顧,姓曹,全名曹鴻,接任了顧鷹的位置,是四千虎堂死士的堂主。
“陳長慶呢。”
曹鴻語氣無奈,“陳長慶約莫是猜到了什麼,這些時日,出入皇宮都會帶著數千的鐵衛。聽說……那位使雙鞭的陳天王,也投靠他了。”
“若是主子願意,今夜虎堂便行斬頭令。”
“斬頭令?”
“確是,不惜代價,殺死目標。”
徐牧沉了沉臉色,短時之內,他不想讓整座長陽,再度陷入戰事之中。新帝袁安的位置沒坐穩,若是生變,小侯爺做的一切努力,都將是白費。
何況,成功的幾率也太低。
“曹鴻,先盯著,等我回長陽再做打算。”
曹鴻認真點頭,“軍師那邊詢問主子,是否需要入長陽出策?”
“暫時不用。”徐牧搖了搖頭,“局勢未穩,他們留在那邊,反而會更安全。”
曹鴻抱拳退開兩步,身子一躍,消失在了前方。
“牧哥兒,這些人都生了好膽,不怕死的。先前就看見了,打長陽的時候,都是第一個衝。”
“自然。”徐牧歎著氣。可想而知,小侯爺為了培養虎堂,是費了多少心血。
“司虎,隨我去一趟渝州。”
渝州,幾乎是內城一帶的邊緣城市了,雖然也臨近紀江,但終歸來說,紀江二十三城,繁華程度屬於打末尾的那一批。
袁安登基的事情,按著那些老臣子的說法,應當是正月初一,剛好重定年號,乃是天吉之日。
徐牧也懶得管了,正好有時間,去一趟常四郎那裡。
“跟上徐將軍!”
在徐牧身後,當初的那批斷頭軍,約有四百餘人,願意留下來。
“去渝州!”
……
近了年關,原本雪色的天時,變得逐漸消停下來。官道兩邊,隨著淺淺陽光的照射,儘是濕漉的融化雪水。
沿途可見,許多窮苦的流民,都慌不迭地往長陽城的方向跑。
奸相伏誅之後,至少搜出了滿滿幾十大倉的米糧。便如當初常四郎所言,天下七成的糧食,都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
無疑,奸相蕭遠鹿便是其中一個。
似是為了博取民心,已經連著三日,袁安在開倉放糧了。
約莫過了一日多的時間,循著四百多裡的官道,總算在隔日的午後,趕到了渝州城。
“那賣米的,怎的要當王了?”司虎努著嘴,語氣裡還是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