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陽我就不去了,你替我,給小陶陶敬兩碗水酒。”
“醉天仙?”
“自個釀的梅子酒,僅一壇,他很喜歡。”
徐牧抱了個拳,穩穩接過。
這一次入渝州,他總算收獲了一件事情。短時之內,常四郎應當是不會有異動了。
當然,並非是長久之計。
不管是常四郎,抑或是其他的定邊將,隻要王朝不穩,依然會起勢割據。
這便是一個腐爛王朝的悲哀。
“山河萬裡無袁君,此生難見相似人。常威,打酒,去打酒,老子的心痛病又犯了。”
站在陽光中,徐牧沉默地頓了頓,繼而才穩穩踏步,往前沉沉走去。
……
回到長陽之時,已經是隔日的黃昏。
相比起往日的蕭瑟,此時的長陽城內,約莫是奸相伏誅,新帝繼位,一時變得無比熱鬨。
“牧哥兒,明日便是年關了,若有租子舊債,該一並清了。”
徐牧何嘗不想,但此時的陳長慶,仿若驚弓之鳥一般,壓根兒尋不到人,即便尋到了,也是大軍護身,根本無從下手。
“若不然,我等回去,和兩個小嫂子過年罷,我也想他們了,小狗福還欠我八串糖葫蘆。”
“回不得。”徐牧穩穩搖頭。
……
內城之外,隱蔽的山獵村,一片熱鬨的景象。
“他回不得。”賈周正寫著春聯,冷不丁聽到李大碗發問,猶豫了下開口。
“為何回不得。”李大碗氣道,“他還要不要生娃子了?說好先生十個。”
“在扶江山。”賈周言簡意賅,想了想,又補上一句,“扶得起,安穩了,自然會接我等過去。若扶不起,他便會回來。不管怎樣,終歸是要試一次。”
“那究竟扶不扶得了?”衛豐語氣悶悶。
“我偏不告訴你。”
“軍師……那我等怎的不先回馬蹄湖?”
賈周放下筆,露出了笑容。
“衛頭領,我且問你,莫非你真是想,讓咱們的小東家,釀個一輩子的酒麼。”
衛豐頓了頓,臉色露出狂喜,“軍師的意思是?”
“不可說。但衛頭領放心,咱們的小東家,沒那麼簡單的。”
“軍師,你說話古古怪怪的。”
“老衛,多看些書文。”陳家橋捧著紅紙走來,笑罵了句。
“好你個老俠兒,咱兩再比劃比劃。”
“吵個雞毛,誰吵著我喝酒,我揍人了!”諸葛範梗著脖子,坐在祠堂外罵罵咧咧。
“都彆吵了,大夫人心情不好。”陳盛歎著氣。
……
黃昏之下。
薑采薇站在村口,遙遙看著前方路子的方向,看得眼睛昏花,才有些不甘地轉了身,沉默地往回走。
走了幾步,驀的聽見了後頭響動,她急急轉了身,才發現不過是一隻覓食小獸。
停了腳步,立了久久,薑采薇才默默歎出一口氣。從梨花月到梅花雪,她終歸變成了思念成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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