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入屋。”
先前便和曹鴻商量,請刺客入長陽,殺死陳長慶。
不多時,一個有些瘦弱的人影,一邊抹著額頭的汗,一邊挑著豆腐擔子走了進來。
徐牧怔了怔,在旁的曹鴻也怔了怔。
“曹鴻,無錯吧。”
“主子,應當是他……天下第一刺客,白褚。”
入屋的豆腐漢,笑著卸下了扁擔。
“曹鴻,去上熱茶。”平緩了臉色,徐牧認真開口。
為了活下去,他老長一段時間都在藏拙。估摸著眼前的豆腐漢,也是這個道理。
“入城之前,我打聽了一番。”白褚也不顧忌,直接坐到了徐牧的對麵。
“你便是徐宰輔,斬奸相的人。”
“正是。”
白褚微微一笑,從懷裡摸出一摞銀票,遞到徐牧麵前。
徐牧麵色不解。
“好漢不願意接?”
“接了。”
“那這銀子……”
“徐宰輔的銀子,我拿了燙手。”
徐牧登時沉默。遠沒有想到,國姓侯讓他親自斬奸相,衍生出的福利,居然是這麼多。
“殺令便算生了契,徐宰輔等著消息。”
白褚露出笑容,平靜地起了身。
“這便去了?”
“殺完了,還要送豆腐。”
走出屋門,白褚突然又轉了頭。
“若我一去不回,勞煩徐宰輔,替我把水豆腐送去牛尾巷的黃家。”
“答應了的事情,若是不做,總覺得欠著債。”
“白先生,我尚有一柄好刀。”在旁的曹鴻,也有點忍不住。
“心有殺意,用根筷子也是利器。”白褚笑了笑,指著卷發髻的一條竹筷。
“主子,這事兒能成麼。”待白褚走遠,曹鴻有些疑惑地發問。
“我也不知。”徐牧認真搖頭,“曹鴻,去調集虎堂的人,還有那些斷頭軍。若事有不吉,則做最壞的打算。”
心底裡,徐牧是願意相信的。荊軻刺秦,專諸魚腹藏劍,豫讓口吞煤炭……古人的刺客,在動手之時,便已經帶了死誌。
還是那句話,不管走哪一條路,陳長慶都必須要死。
……
約莫在一個時辰之後,便入了清晨。二輛送夜香的馬車,沉沉地駛入皇宮。
坐在馬車之上。
白褚躬身垂頭,如同一個擔驚受怕的匹夫,抱著雙手不敢動。
……
皇宮的禦書房裡。
陳長慶和袁安兩人,正對麵而坐,各自麵色沉沉。
“長陽城的百姓,眼裡隻有徐宰輔,並無陛下。再者,望州外的狄人,將來勢洶洶。”
袁安皺住眉頭。才做了不到一月的皇帝,他如何也想不通,會變成眼前的模樣。
“皇叔留給朕的爛攤子,太大了,朕有心無力。”
伴隨著袁安的歎息,禦書房外,仿若也傳來了古怪的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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