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獵村,祠堂外的老樹。
薑采薇坐在樹下,臉龐上無悲無喜。在她的麵前,來來往往的許多莊人,約莫又要離開了。
她問過賈周,準備去做什麼。
賈周說,去打下一座城,在她的徐郎從邊關回來之時,作為禮物奉上。
“吉!”薑采薇平舉雙手,長揖跪拜。
不信天公的人,跪地拜了天公。
……
“報徐將軍,前方有大軍,都是輕騎!”風沙裡,一騎探哨急急轉了馬,迅速趕了回來。
“知曉,再探!”在徐牧的身後,於文舉起了營旗。事出緊急,四萬北伐軍的營旗,隻繡了一頭出林的虎。
“徐將軍,應當是河州的人。”
“趙青雲。”
徐牧皺住眉頭,關於河州的事情,這一路他一直在想辦法。若是真不讓關,也隻能殺過去。
“報徐將軍,十裡地了!”
“拒馬之陣!”於文抽出長刀,指著前方怒吼。
後方的軍隊,沒多長時間,迅速列好了陣型,前排盾,中排槍,後排搭弓撚箭的步弓手,冷冷瞄著前方。
司虎將雙刃斧抽了出來,嘴裡還罵著“貪功狗”之類的話。常威也抓了梨花槍,有些緊張地扛在肩上。
徐牧渾然不動,目光清冷無比。
兩萬的輕騎,估摸著是上一次戰事,收攏到的狄馬。但紀人不善騎射,再加上趙青雲跟著學的那些皮毛,也根本不堪大用。
即便是衝殺,徐牧也不懼。
“徐將軍放心,連木蒺藜都鋪好了。”於文騎馬而回,一邊抬起了手裡的刀。
徐牧回過頭,看了一眼方陣中的營旗,營旗上那頭出林的虎,隨著疾風,仿若活了一般。
“魏小五,你他娘地抱穩。”
“陳白山,小爺用不著你來說!”
一小隊的人馬,正緊張地護著營旗。
踏踏踏。
馬蹄聲越來越近,轉瞬之間,便已經近了身前。
二萬輕騎卷起的沙塵,一下子漫了天。待齊齊停馬之時,漫天的沙塵,依舊久久不絕。
“徐兄!”趙青雲堆出滿臉的笑容,急急下了馬,“聽說徐兄要來河州,喜得我飯也不吃了,急忙來迎接徐兄。”
徐牧淡淡發笑。
在旁的司虎,急得要跳下馬,抱著斧頭往趙青雲砍。嚇得趙青雲連連揮手,數百騎的親衛跑來,擋在他的麵前。
“司虎,先回來。”
司虎悶悶地破口大罵,拖著巨斧走回。
“徐兄,虎哥兒這是為何啊?”趙青雲正了正袍甲,滿嘴都是委屈。
“司虎喜歡打狗,見著狗,就忍不住要打。”
聽著這一句,徐牧身邊的人,都露出了笑容。
趙青雲重新回了臉色,翻身上馬,皺住眉頭開口,“徐兄,這一次帶兵入邊關,又是為何?”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邊關並無戰事。先前確是北狄想要叩關,但後來不知怎的又退了。”
徐牧神情發笑,“趙青雲,你一無虓虎之勇,二無英奇之略,我想不明白,你僅靠著反反複複,投機取巧,便想著做一方諸侯了嗎。”
“徐兄,我是征北將軍,家國的事情,我比你還要懂。在長陽的時候,我便說過,你等同於吾的義弟——”
“閉狗嘴!”司虎又是一聲爆喊。
趙青雲怏怏收了聲。
“我隻講一次,讓開河州,你可以做狗縮在河州城,但很多人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