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也沒辦法,蜀南貧瘠,養二萬的大軍,已經窮儘全力。許多偏僻村落無法顧及,說不得一二日的時間,便被蠻子屠了。”
“不是說可招蠻子兵?”
“蜀南窮困。”護衛一聲長歎。
竇通作為小蜀王,都自個去販馬了。
徐牧心底沉默,將他放在竇通的位置上,估摸著也是個半死不活的局。
他知道,竇通肯定想過拚一把,去攻占其他二王的郡縣,奈何兵微將寡,根本無法成功,隻能借著天險據守。
在這等的大勢之下,繼續這般下去,估計用不了多久,蜀南便會被整個吞掉。
“徐將,要過棧道了,當牽馬而行。”
百多騎的人影,在護衛的告誡下,紛紛下馬而牽,準備踏上用木樁鋪成的棧道。
約莫年頭太久,有些老舊。腳步踏上去,身子輕飄得似要飛起來一般。
“每輪過三騎,再多的話,怕要晃得厲害。”
徐牧喘了口氣,看著至少半裡長的棧道。不時被山風吹得搖擺。
“莫……往下看。”護衛咬牙。
“為嘛不能往下看?”司虎伸著頭,在看見棧道下,鋪了一層層的白骨後,抽著嘴巴縮回身子。
“為搭這條棧道,至少摔死了千人。但我主說,若無這條棧道,蜀南人便要困死。”護衛歎息一聲,身先士卒,牽著馬緩緩往前。
過了棧道,他便在對岸跪地而拜,拜了好一陣才起身。
“徐將,務必小心。”
“曉得。”
徐牧並無懼高,遊樂園的摩天輪海盜船,在他眼裡……便如超市前的搖搖車。
二個時辰左右,百騎多的人馬,幾乎都走過了棧道,並無人墜崖。
除了司虎。
司虎正梗著脖子,仰起滿是汗水的臉龐。
“牧哥兒,我想起了事兒,小狗福昨日打架輸了,我這會還要回去,教他絕世武功——”
“你教個雞毛,慢點過來。”徐牧滿臉無語。
這棧道若是小心一些,問題還是不大的。
……
“過了棧道,餘下的路,便無太多危險了。”護衛露出無奈笑容,從馬下的褡褳裡,取了一個酒葫蘆,遞給還在抹汗子的司虎。
徐牧抬起頭,林子之中,隱約間又見了屍體。
約莫是剛被殺死,鮮血淌了一地。
隨行的十餘蜀南護衛,似是見怪不怪了,沉默地歎了口氣,下馬將人安葬。
“蠻狗用沉手的武器,喜歡砸碎頭顱。”
如他們所見,死去的幾個路人,皆是腦漿迸濺,滿麵是血。
“我去年有個袍澤,是條了不得的好漢。被蠻狗砸了二下,還不肯死,取了刀,連著捅了三四蠻狗。”
“後來我等救援,發現他不肯死的的原因,是身後的林子裡,還藏著兩個娃兒。”
“但來晚了,娃兒也死了。”
十餘個護衛神色戚戚,“幾十年前,王朝尚有軍威,蠻子是不敢動的。連山林都不敢出,那會日子也不甚好,但至少過得下去。”
“但現在,王朝才剛出事情,蠻狗便出山了。”
一個護衛抬頭,眼睛裡有了水霧。
“我主說,不管身在何地,即便蜀州尚是王朝外州。但有一個道理,是永遠不變更的。”
“落後積弱,就要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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