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鐵騎具裝的事情——”
“你莫急,成都的鐵坊,已經讓下麵的工匠,開始選地兒了。你也知,這裡沒有襄江,要造高爐,可馬虎不得。”
“另外,你讓人去找礦了麼?”
“找了,隻有些散礦。大些的礦山,都被人采光了。”
徐牧滿臉無奈,想想都知道,竇氏家族稱霸蜀中數百年,彆說礦山,連隻鳥兒飛過,都巴不得扯兩根羽毛。
“那怎麼搞?要不然,我給你錘石斧?石劍?玩扔的?那三千柄連弩,老子帶著徒子,把家當都掏光了。”
陳打鐵喋喋不休,約莫又覺得大聲了些,難得伸出了手,撫了兩下徐牧的腦袋。
“先莫急,爹爹肯定會幫你。”
我特麼的。
真就父愛如山了。
剛好,諸葛瘸和老秀才又屁顛顛跑了過來,白得的三個爹,六雙巴掌,都不斷在徐牧腦袋上,摸來摸去。
“諸葛瘸,你再拔我頭發,我推你下樓了!”
徐牧咬著牙,艱難推開三爹的手,抓起酒碗敬了一輪,這父愛如山的鬨劇,才算過去。
伸了手,徐牧憤憤不平,掰了一大截的蒸糕,塞入嘴裡,大口吃了起來。
“蜀州十三郡,並非沒有新礦。”陳打鐵喝了口酒,齜牙咧嘴地吐了句。
“前輩,此話怎說?”
陳打鐵笑了笑,抬手指去南邊方向。
“試問,若是無礦,虎蠻人的斧頭錘子,是怎麼來的?我看過送回來的收繳武器,這些東西粗糙不堪,定然不是蜀中鐵坊所造。”
一語驚醒夢中人。
的確如此,蜀州往南的蠻人深林,鮮有蜀人踏入,不說赭石鐵礦,甚至有硝礦也說不定。
“想些法子,早些打下來。”陳打鐵回了身,撚了枚花生米,慢慢哼起了曲兒。
“那一年我玉麵小郎君,雲遊天下之時,曾聽一位遊醫所言,天下所有異族,唯有北狄與南蠻,最看重敬拜的圖騰。你有本事搶了虎蠻圖騰,就不愁找不到他們。反倒是,他們自個會來找你。”
“我兒,竹書裡有言,當初高祖親身入山,與蠻人結盟,乃是從南麵的駝穀峰進入。”
徐牧臉龐歡喜,這家裡的三老,當真個個是寶。所給予的信息,足夠他慢慢揣摩,布下良策。
他起了身,鄭重地抱拳。
“徐牧多謝三位前輩!”
“你瞧瞧,喊個爹多好?老子玉麵小郎君,站在城頭喊一聲,認我作父的人,至少從北門排到南門。”
“喊不喊,也沒甚的事情,心裡有爹就成。”
“我兒,過來給爹磕個頭。”
……
揉著眉頭,徐牧匆匆轉身走開。此時的腦海中,他已經有了一個定虎蠻的初步計策。
當然,具體的事宜,還需要和賈周商量一番。
途經王宮的側院,聽見裡頭的念書聲。徐牧怔了怔,一時停下腳步,抬起了頭。
薑采薇正穿著夫子袍,盤著溫婉的發髻,念一聲,孩子們便跟著誦一聲。
小狗福大爺捧著書冊,仰起的稚氣臉龐,滿是認認真真。
“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
“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
朗朗書聲,仿若在整座成都的上空,縈繞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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