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點頭,“很簡單的道理,往前走入了荒林,虎蠻的部族,便會像陷入絕境。”
“但若要反攻南林山脈,隻怕是不可能了。”
居高臨下,加之地勢險要。隻要堵死了隘口山道,虎蠻人很難攻上來。
不過,安全為上,徐牧還是多留了些時間,盯著防守山勢的軍陣,以及興建的城寨。
這個冬日,估計要很忙。但忙了這個冬日之後,在往後,虎蠻的憂患,便算差不多根除了。
這是很值得的。
於文那邊,尚在搜尋山脈裡藏匿的小部落,傳來的軍報,說已經搜尋了好幾個,儘數殺死。
“伯烈,是否覺得本王,殺戮過重。”
東方敬搖頭,“你不殺人,人便殺你。這一場亂世,實則是一個蠱盆,活到最後的蠱蟲,方能脫穎而出。”
“虎蠻之害,於蜀州而言,更甚於刀兵。”
“主公無錯。”
徐牧點頭。
便如塞北草原的北狄人,前兩百年養虎為患,到現在,已經是敢入主中原了。
“主公短短時日,便平定了虎蠻。其他的外州若是知曉,當真要擔心了。”
“內憂已除,該是外患了。”
沒有人能想到,一把入蜀的爛牌,徐牧打得如此出彩。
三萬大軍入蜀,破了蜀中十幾萬大軍,交好涼州,說服峪關陳忠,到現在,又把虎蠻大禍,如棘草一般拔去。
“天下風雲,主公如出世的龍。”
“伯烈此言,我聽得很舒服。”
立在陽光中,徐牧揚起了頭,看著麵前的蜀州河山,一股淩雲壯誌,在胸膛燒了起來。
“開春之後,主公該定下戰略了。”
往西北是涼州,正北過了襄江荒地,數百裡外是內城,往東是暮雲州。這其中,好像隻有董文這小瘋子,最有可能成為敵人。
畢竟內城那邊,常大爺最好不要亂搞。而暮雲州的方向,占了大半個州的俠王李知秋,算是半個自己人,還沒到撕破臉皮的地步。
當然,不管如何擇選,積糧鑄器是基礎。
騎營的構建,徐牧打算提上日程。蜀州的馬場並不算多,養了重騎,單單隻配給一匹馬是不夠的,另外還有騎營輔軍,各種具裝馬甲……想一想,徐牧既興奮,又有些頭疼。
沒傘的孩子,跑得腿都斷了,才堪堪追了上來。
“伯烈,回了成都再議。”
具體的戰略,需要回到成都,和賈周以及東方敬,三人再商量一番。
“驅逐了虎蠻,等南林山脈下新設一郡。這偌大的蜀州,該是十四郡了。”東方敬笑道。
“主公隻需貼出恩令,兩年免賦,入林開荒,蜀州裡的不少窮困百姓,當趨之若鶩。”
古人開荒,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沒有大型機器,隻能以人力為先,驅獸伐林,燒灰成肥,養地試種,一係列的辛勞,至少一年的時間,方能得到收獲的喜悅。
“英雄不問出處,主公雖起於微末,但也說不好,哪一日當真要坐擁天下三十州,穿上五爪金龍袍。”
聽著,徐牧一時恍如隔世。
他想起了陳先生,一直矢誌不渝勸反的陳先生。
那坐在油燈下寫反詩的人影,認真而敬畏,久久揮之不去。
冬日的陽光,開始變得暖和起來,一直暖到了徐牧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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