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便等著我等的好消息。”
山路崎嶇,無法推動木輪車。東方敬索性換成了滑竿。坐在滑竿上,他對著徐牧,冷靜地起手作揖。
“平蠻營,跟老子衝!”抹去眼淚,孟霍抬頭大喊。
站在一邊,這一次,鸞羽夫人並沒有隨軍。她的兒,她新嫁的丈夫,卻都要入山殺敵了。
“烏裡!”鸞羽夫人迎風大喊。風兒吹起她的發梢,一拂一拂。
“烏裡!”無數的平蠻人同樣舉頭怒吼。
“嗚哇!”司虎也跟著喊。
“虎哥兒像個壞種。”
“我是你爹,我娶了你娘。”
孟霍臉色大悲,紅了眼睛,抱著鐵斧,準備化悲憤為力量。
隻看著入山的三千平蠻營,分為三批入山。徐牧才沉默地轉了身。
山路迢迢,即便有向導,也要趕個七八日的山路。山脈的另一邊,估摸著也已經有了工事和營地,要想強攻很難。隻有想辦法,將那位錢舒誘上山,再行山林之戰。
當然,若是失敗的話。那條由采藥人帶著開辟的山道,要立即堵死。
“主公,回成都嗎。”孫勳走來。
“不回,先留在蜀南。”
“但出成都之時,婉夫人說了,一定要我把主公帶回去——”
徐牧乾脆利落地抬手,賞了孫勳一個爆栗。
……
暮雲州,安陵山脈之下。
一個蓄著胡子的年輕將軍,冷笑著抬頭,看向麵前的山勢。
蜀州的人馬,越山來攻。當真是愚不可及。
隻需要安置好工事營地,仗著山下的一處坡地,基本是沒問題了。翻山?這等凶險的山脈,費時費力的,真要出個萬人大軍,至少需要一整月的功夫。
等翻過來,什麼黃花菜都涼了。
“腦子有病。”錢舒收回目光,冷冷轉身。
“錢將軍,又抓了幾個要逃走的俠兒!”
韋貂那邊,越來越不得民心。好端端的一個大局,一出殺主求榮的戲,將李知秋苦心積慮的三十州俠兒聚義,化為了烏有。
這些時日,已經有越來越多的白衣俠兒,要逃出暮雲州。
聽到這個消息,錢舒忽而大笑,按著長劍,“鏘”的一聲出鞘。
隻走了沒多遠。
便看見了前方,一字兒被押跪在地的六七個俠兒。
“江山霧籠煙雨搖……下一句是什麼狗屁來著?”錢舒笑起來。
“錢將軍,好像叫……十年一劍斬皇朝。”
“這幫人真是傻子!當然,最大的傻子,便是那個韋貂。他傻啊,當真是信了蘇皇後的話。”
“套了個無實權的大將軍職務,估摸著要哭咧咧了。”
舉起劍,錢舒照著最側的一個俠兒,劈了下去。劈了三下,俠兒不死,卻已經痛得奄奄一息,脖子滋滋地噴出血花。
“該死的!”錢舒有些惱怒,索性改劈為刺,連著刺了七八劍,那俠兒才徹底癱在了血泊中。
“取柄大砍刀來,本將軍要一個個地砍頭!”錢舒意猶未儘地舔著嘴巴。
“江山霧籠煙雨搖,十、十年一劍斬皇朝!”
最後的幾個俠兒,終於爆發了一股死誌,抬頭呼喊。
信仰,有時候就是活下去的力量。隻可惜,很多人都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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