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城,正值起風,沙塵籠住了整座城關。灰蒙蒙的天色之下,即便居高臨下,連城外的二裡地,都看不清楚。
事實上,涼州並不算得苦寒。曆代涼州王裡,終歸出了幾個賢王,勵精圖治,與州外的西域諸國通商往來,不僅鋪種了麥,還增擴了馬場數量,器甲一度很充足。
董文成為涼州王之後,繼承的東西可不算少。否則,當初便不會以一州之地,硬撼安並二州了。
“蜀州的稻米收成,比我涼州的麥,可要高多了。”董文的聲音有些發酸,一直心心念念著蜀州糧倉,不是沒有道理的。
司馬修沉默了番,沒有立即說話。
涼州的糧草,雖然不至於稀缺,但也不算多。在接下來,每一場大戰,都需要細細籌謀。
另外的安並二州,同屬涼地,哪怕加在一起,在糧草方麵,恐怕都壓不過蜀州。
當初,他和董文定下的路線。最穩妥的爭霸之路,就是必須打下蜀州,取一個糧倉之地,養大軍,逐天下。
“軍師,布衣賊如今有了二州之地,越發難對付了。時間越長,蜀州的發展便會越大,聽說那位布衣賊,居然還懂種稻的農桑事。”
“主公切莫心急。”司馬修勸道,臉色帶著躊躇,“我先前與主公說,蜀州裡有個能人,那位能人,很可能就是毒鶚。”
董文怔了怔,“軍師,毒鶚死了。內城那邊的探子,早已經送回了消息,估摸著在蜀州的墳山,墳頭草都半丈高了。”
“我想不出……還有誰有這種本事,那個跛子狀元,雖然有些急智,但還沒到毒鶚的層次。”司馬修歎了口氣。
“若不然多派些人入蜀州——”
董文的聲音忽然一頓,“對了軍師,你不是說,有個徒子尚在蜀州嗎?”
“他還沒傳回消息。”
聽著,董文有些泄氣。
“主公,我尚有一計。”
“軍師請說。”
“戰略之上,我還是那句話,以不動製萬動。不過,蜀州的發展,已經各業俱興,不管是稻米,藥材,或者是蜀州賴以成名的蜀錦。這些東西,能幫著徐布衣,攢到不少的軍餉糧草。”
司馬修頓了頓,捧起茶盞喝了兩口,繼續道來,“我有一道險計。”
“險計?若此計不成……莫非大禍臨頭?”董文臉色大驚。
“並非如此,此計不成,主公至少,會敗掉十餘萬兩銀子。”
董文呼了口氣,恭敬地起手抱拳。
“請軍師明示。”
司馬修點頭,“蜀州向來稱作蠶叢之國,以蜀錦揚名天下。天下三十州間,即便是一場亂世,但多的是各種世家門閥,小商小富,甚至是那些外州王定邊將,都追捧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