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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文睜開眼,整座王宮裡,仿佛乍起了一陣冷風,讓他的身子,不知覺微微一顫。
“吾董文,要爭霸天下!”
……
玉門關外,留在餘當部落裡的晁義,坐在一個氈帳裡,沉默地抬起頭,看著前方餘當部落的人,圍著篝火跳舞。
即便附近都是霜雪,這群西羌人,卻一時熱鬨無比。
“晁兄,來飲酒。”餘當王走入氈帳,將一罐溫好的馬奶酒,放在了麵前。
“有勞餘當王。”晁義笑了笑。
這一次,留在餘當部落,是主公的決定。他是知道的,不僅是他,在定州的方向,同樣有另一支奇軍,明年會配合伐涼。
“餘當王,有句話不知當不當問?”
“晁兄但說無妨。”此刻的餘當王,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死死抱住蜀州的大腿。
“玉門關一帶苦寒,為何西羌人,不繼續往西遷徙。”
往東是中原,根本無法踏足。北麵是大荒漠,而南麵則連接蜀州的山巒。乍看之下,隻有往西走,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餘當王歎了口氣,“晁兄有所不知。繼續往西,便是西域諸國了。比起中原來說,這些西域諸國,趕儘殺絕更甚。若是敢遷徙過去,指不定要被屠了部落。”
“西域人很凶?”
“現在很凶。不過,百多年前,紀朝在玉門關設置的都護府,還沒荒廢的時候,這些個西域人,氣兒都不敢大喘。先前有個搗鼓夜光杯的小國,國君隻不過碎語了幾句大紀的國事,被人聽見,傳到了中原的長陽,惹得紀帝大怒。”
“嘿嘿,那一會,在玉門關的紀朝都護府,派出兩萬的騎兵,直接就給滅了國。”
“那時候,整個西域都驚怕無比。晁兄有所不知,我的祖輩甚至還留了話,讓扶尋部落的人,切莫招惹大紀中原。”
“我想想……還留了一句話。”
晁義怔了怔,“什麼話?”
“大紀天威浩浩,恭順者昌,跳梁者亡!”
晁義垂頭,心頭一陣複雜。
這滿目瘡痍的江山,已經無了天威之色。
“晁兄,你再看看現在的大紀,盜匪橫生,群雄割據,不說我餘當部落,哪怕是個塞外小部族,都想著踏入中原,取萬裡肥沃之土。”
“當然,有蜀王在……我決計不會如此。”
晁義並沒有意外,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道,你的拳頭硬了,彆人怕了,才會服氣。反之,你的拳頭軟綿綿,是狼是狗,都會想著跳過來,躍躍試試。
“我是相信蜀王的。先前的涼州,說是戍守,其實也隻派了些戍邊的士卒。這有何用?那座都護府,聽說都被用來做了羊圈子。”
“我的祖上說,那時候經過都護府,都得繞著走,那些紀朝士卒的操練聲,能把馬兒嚇破膽的。”
晁義沒有答話,沉默地捧起馬奶酒,有些失神地看著前方,並非是看篝火舞,而是更遠更遠的風沙。
不知為何,他總是相信。有一日他的主公,會帶著他騎馬出征,踏碎荒漠沙丘,麵對著整片西域之地,再重新喊出那句霸烈的話。
恭順者昌,跳梁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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