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豐有些扭捏。
“你若是不要,我明日喊虎哥兒來搬空了。”
“主公,我要,我家大翠若換了新衣,也似個大美人兒!”
徐牧點頭,“注意身體。”
……
連著兩日,徐牧都在考慮重甲的卸量問題。到最後,還是決定棄了鐵靴,先換成獸皮靴。另外,還精簡了戰裙的設計。
圖紙送去鐵坊之時,看在幾尾大魚的麵子上,陳打鐵終歸隻碎罵了幾句。
“路漫漫其修遠兮。”走出街上,徐牧看著天空,有些乏累地開口。這兩日的圖紙改修,恍惚間,讓他回到了上一世。
“舵主大才,隨便一句,都堪稱天下名句。某雖然讀了不少古籍,也曾作過詩文,但和主公一比,便如星火不及燎原勢,螢火不及皓月光。”
“六俠,你以前不這樣的。”
“總舵主的仁君之風,常伴吾身,所謂近朱者赤,便是如此。”
“下次換點新詞兒,我喜歡聽。”徐牧露出笑容,拍了拍殷鵠的肩膀。
循著長街,在百餘個俠兒暗衛的保護下,兩人慢慢往前行。
約莫是年關的氣氛,越來越近。成都城裡,多的是各種稀奇的買賣行當,連著大清館的姑娘們,都敢走下樓台,搖著香噴噴的手帕,招徠著一個個恩客,猴急地往清館裡走。
最多的還是春聯字畫,還有做春魚的佐料瓦罐。當然,賣藝的也不少,再多走幾步,在一個巷子口,徐牧還真見著,有一個玩胸口碎大石的。
“舵主,我年幼尚在鯉州,見著同樣有胸口碎大石的,約莫是功夫不到家,徒子一錘下去,那玩大石的師家,便鼓著眼睛咳血了。後來救不活,聽說鬨到了官坊,扛錘的徒子還吃了一輪官司。”
“不過,麵前這位大漢身如鐵塔,又壯碩無比……”殷鵠摳了摳鼻子,語氣開始變得有些古怪,“舵主來看,我覺得這人……有些像虎哥兒?”
原本在閒庭信步的徐牧,聽到這一句,急忙撥開人群,果不其然,便看見了司虎躺在一張草席上,胸口鋪著石板,旁邊的孟霍,正扛著石錘,準備往下砸。
“我曰你爹兒!”徐牧怔了怔,立即破口大罵。脫了鞋履,就要往前衝去。
考慮到司虎成家,每月的月俸,給漲了五倍。這月俸,已經是蜀州諸將之首了。但這家夥,聽說先前還找了弓狗借銀子。
“爹,主公來了!”孟霍嚇得臉色發白,丟了石錘一動不敢動。
司虎更是害怕,一巴掌拍碎了石板,跳起來要翻牆,卻又摔在地上,被徐牧抓著鞋履,連著揍了幾下。
“怎的,你要怎的!”徐牧放下鞋履,一個爆栗賞了下去。
旁邊的圍觀百姓,急急喊了句“拜見蜀王”,作鳥獸狀散。
“小蠻王,你也過來!”
“一個蜀州大將,一個平蠻營的大王,好家夥,在街頭玩胸口碎大石。”
“虎哥,你銀子呢?每月給你的用度,可不少了吧?”
司虎急忙爬起來,小心地站在徐牧身邊。
“牧哥兒,我要攢銀子。”
“攢銀子作甚?”
“牧哥兒我想過了,以後生了兒,兒生了孫,還有我大兒孟霍,到時候也要娶媳婦——”
徐牧揉著額頭,“你生了兒,兒又生了孫,還有你大兒孟霍……要娶媳婦,哥兒都給你包了。”
說歸說,但此刻在徐牧的心底,隱約間有了一種欣慰。自成家之後,司虎終於慢慢長大。
“再要銀子,你過來跟哥兒說。哥兒隻要有,都會給你。再跑到大街上胸口碎大石,我揍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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