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的大勢,在滅掉涼地三州之後,最為因素多變的,應該是西域那邊了。若是西蜀強盛,徐牧更願意重啟都護府,派出一員大將,鎮守關外,抵住魑魅魍魎的窺視。
若是有一人,能熟悉西域情況,繼而再定策,是最為穩妥的辦法。可惜沒有,百年衰弱的大紀中原,彆說普通人,哪怕是經商的門閥,和西域那邊都鮮有往來了。
“通知晁義,協助餘當王,開始在涼州外,巡長哨,誅劫匪。”
……
不到三十歲的晁義,披著將甲,舉止談吐,已經有了一種帥將的模樣。反觀在旁邊的衛豐,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自己和張大翠的事情。
“老衛,恐怕要打仗了。”晁義抽了抽嘴巴。先前的時候,郵師從蜀州而來,帶來了不少蜀州的家書。
其中有一封,便是衛豐的。
“晁兄,你瞧瞧,我家大翠的信,總說盼我回家。”衛豐咧開嘴,滿臉都是喜色。
蜀州裡,代筆的事情並不少。牽掛安危的家書,總像雪片一般,不斷飛到前線裡。
“老衛,戴好頭盔。”
“曉得,曉得。”將信揣入懷裡,衛豐急忙戴起了頭盔,上了馬,開始和晁義並肩而行。
按著徐牧的意思,衛豐這些時日,會多留在晁義身邊,跟著修習一番騎行的本事。
“開城門!”晁義仰頭喝喊。
不多時,五千騎的騎軍,開始如奔雷一般,轟隆隆地踏出涼州城,往餘當部落的方向,急急趕去。
……
在同一時間。
在一望無垠的荒漠之上,一員披著紅甲的大將,冷冷騎在馬上,目光遠眺,看去涼州的方向。
“阿薩將軍,玉門關外,再無中原人!”
“做的好。”
紅甲大將眯起眼睛,先前的時候,他還襲殺了一波中原的探路營。那個該死的涼州新王,居然敢無視欠文。
“阿薩將軍,照我說,倒不如儘起大軍,攻打涼州,趁機殺入中原——”
“你在講笑話?”紅甲大將皺眉。恍惚中,他又看到了那日作為騎援,去支援董文,卻在射狼丘裡,差點回不來了。
身邊的親衛,一下子噤若寒蟬。
“不急,真神會指引我們,尋找踏入中原的機會。”
阿薩抬起頭,久久沉默地看著,前方不遠處的都護府。
在玉門關外,這處中原人的都護府,曾經是他祖輩的噩夢。但還好,這處都護府廢棄許久了。
莫名地鬆了口氣,阿薩領著人馬,開始往玉門關內行軍。途經都護府邊上,幾個中原人輪廓的小馬販,在看到大軍過來,驚得騎馬遁逃。
阿薩停了馬,露出好笑的神色。在他的身後,萬餘的人馬,也樂得大笑不止。
“我聽我祖父講過,中原人在百餘年前,會說什麼‘恭順者昌,跳梁者亡’。但現在,我騎馬揚鞭,馬蹄踏過玉門關。卻再無一人,敢來相阻。”
“沒有了,沒有人了。”
“這偌大的都護府,做一個養馬圈子,倒是很不錯。”
“阿薩將軍,長途奔襲,馬兒也累了。不如就在都護府裡,留下一泡馬騷。”
“好主意。”
一時間,殘破的都護府邊,到處是肆虐的狂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