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忠義,吾的恩師!”常九郎仰天而拜,更加泣不成聲。
夜深時,在拜彆之後,幾個廉勇的老護衛一路痛哭,將一口棺槨,緩緩抬出了河州。步子很慢,走得很小心。
河州城外,夜深風冷。
站在城頭的常九郎,臉上悲痛難消,久久看著抬棺的人,不動半分。
……
河北,易州前線。
常四郎用四麵奇兵之計,終歸打了一場翻身的漂亮仗。雖然說戰損不少,但比起公孫祖來說,已經算得大勝了。
“公孫祖與河北四盟,經這一場之後,疊石關的兵力戰損不少。我建議主公,以佯攻之策,在入冬之前繼續疲敵。”
“仲德,離入冬已經不遠了。”
“我知曉。”老謀士語氣有些擔憂,“主公要注意的是,即便有了這一場勝利,但明年之後,不僅要在河北之地鏖戰,另外,還要入天下大盟。這樣一來,恐怕會有所不利。為今之計,隻能想儘一切辦法,讓明年的戰事,更具優勢。”
“放心吧。”常四郎笑了笑,“小東家來了信,說明年開春之後,我等即便入盟,但戰場依然還在河北。攻打滄州的時候,派個兩三萬人去即可。”
老謀士怔了怔,“這是怎個意思?”
常四郎語氣發冷,“如若無錯,公孫祖極有可能,也會投向了妖後。左右現在的天下大勢,是分邊兒站了。公孫祖不會站我這邊,那便隻有站妖後那邊了。”
“若是如此,倒是一件好事。”老謀士難得臉色一鬆。
常四郎欲要再說兩句,卻在突然間,聲音一下子停住。他抬了頭,看向走來的常威,已經是眼睛哭腫的模樣。
“怎的,你個小傻憨?”
“少爺,河州傳來噩耗,廉、廉老將軍去了!”
原本還嬉皮笑臉的常四郎,一下子變得沉默。久久,他艱難地抬了手,“知了,我知了。你哭個卵,老將軍忠勇無雙,死在行伍,算是圓了夙願。你哭個卵,再哭我揍你——”
話沒說完,常四郎反而是先紅了眼睛,一邊揉著,一邊用手指著天公,罵咧不休。末了,還站起來和常威兩個人,互擁而泣。
這一次,老謀士沒有勸阻自家主公的荒唐,他閉目而坐,眼角邊,也有淚珠淌了下來。
一個死守邊關的老將,忠勇大義,不管怎樣,都值得他們這些人,跪地一拜。
……
“主公,夜梟傳來的消息,廉勇病故。”言簡意賅,但東方敬的聲音,明顯帶著絲絲的難過。
“確定麼?”
“應該確定了……聽說,是常九郎親自去送行的。”
“知曉了。”徐牧點頭,臉上並無變化,依然在處理著手裡的卷宗。隻等處理完,轉身去取另一卷,眼眶驀然通紅。
在前些時候,他特地給廉勇去了一封信。信中的內容,除了老友之情,另外,還有寥寥的兩句,是關於常九郎的。希望這位老將,能再把關一下。
也不知信到了沒有,也不知廉勇有沒有把關……總而言之,故人如風凋零,這天下間,又有一位義士,離開了人間。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