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飯了——”
剛從山上下來,跑去軍廚問了一遍之後,司虎便激動地站在營帳門口,扯著嗓子大喊。
時值黃昏,入冬的天氣,變得更加寒氣入骨。
回營的路上,徐牧依然是心事重重。想要入山埋伏暗軍,並沒有太合適的地點。恐怕到時候,要再入山一趟,布些遮蔽之物。
“請主公移步宴廳,宴席已經準備好。”於文走近開口。
徐牧回神點頭,“於文,司虎呢?”
“傻虎去軍營廚灶那裡了,我說有宴席他都不信,估摸著要在那裡吃撐了。”
徐牧有些無語,這確實是司虎的性子,見著有吃的,連步子都邁不開。
“走吧,等會和小軍師,再好好商量一番。”
邁起沉沉的腳步,徐牧晃開了心事,往虞城裡走去。
……
江南無雪,但在河北之地,連著一段時間的大寒,河北易州的整個世界,早已經是白雪皚皚的一片。
難得的休戰,又沒有回內城,常四郎圍在火爐邊,烤著一頭挖出來的窩冬小獸。
“仲德,你也嘗嘗?”
老仲德擺著手,“主公,我不喜這些。”
“又不喜花娘,又不喜吃喝,仲德你好生無趣。”常四郎嘟嚷著,從烤獸上扒拉一小塊肉,就著酒,吃得津津有味。
“老夫……隻願助主公,奪下天下江山。”劉季的臉色,一時無比認真。
常四郎笑笑,抹了抹油膩的手,將烤肉往後伸去。正端著酒的常威,接過烤肉,直接放在嘴裡嚼巴嚼巴。
“仲德可還生氣?”
老謀士搖頭,“暫時不提,大局為重。明年的戰事一起,主公無需太過顧慮,小東家江南那邊的會戰。”
“仲德的意思是?”
“我想過了,不管戰事如何?主公便咬定河北聯盟的人,是妖後的盟友。便將主戰之地,放在易州前線。另外,離著河北不遠的高唐州,尚有幾個世家盤踞。主公,不若便派出使臣,以共赴國難的名義,讓高唐州一起出軍。”
“我自知主公顧慮,是怕高唐州到時候,居功分土。主公無需擔心,現今的大勢之下,高唐州的幾個世家也不是傻子,自會跟著大勢來站隊。”
“他會選主公。若派出使臣,即可一拍即合。”
聽著,常四郎舒服地哈了口氣,繼而攬住了老謀士的肩膀。
“我早些時候便說了,老子的仲德,不比毒鶚和跛子差。這是一出好計,如此一來,明年得了高唐州的援軍,這河北四州,老子吃定了……有些不對,我好像說了兩年,都沒吃下河北,該死的小侏儒。”
小侏儒,自然是公孫祖了。如今的公孫祖,又有了太叔望輔佐,相比以前,更是要厲害幾分。
“太叔望善於觀察,繼而分析情報再定策。小東家當初入河北,並無說錯,主公要想贏,便隻能將我黑甲軍的情報,徹底混淆,讓太叔望無法辨出有用的信息。甚至是說,可以下一盤反將的棋,倚為殺子。”
常四郎點頭,忽然又想起什麼。
“對了仲德,風雪關那邊的事情?”
“如若有援軍,隻能從那邊過來。我現在再想,公孫祖這個狗夫,很可能是借助了外族人。他原先鎮守燕州,而燕州與河州一樣,又是中原的門戶,能和柔然北狄這些外族苟合,並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