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跪在地上嚎啕悲哭。
陸休並未馬上開口,久守定州,他見過太多胡人的手段。
“將軍,定然是詐。”
“我也覺得。”陸休平靜點頭。事出有妖,再者,這件事情雖然說有起因,但不管如何,總覺得太突兀了。而且,是在這種當口之下。
“將軍,陸將軍,我記得了。此去被送去野狼穀的,聽說還有半營的行伍人!”
跪在地上的人,忽然又想到了什麼。
“好像叫裴字營。”
陸休的身子,驀然一頓。裴字營,先前是定州的將士,在兩年前,為了給定州軍斷後,被胡人所俘。
陸休還以為,自家的這些兄弟,早已經殉國。
“那裴字營的人,先前都是好漢,但我偶爾見著,那些人都餓得乾瘦,每日受儘鞭打,身上儘是膿毒傷口。”
陸休閉目,久久,才驀然抽出了劍。走到跪地的人麵前,隻等劍光閃過,跪地的人麻袍碎了大半,纏在身上的幾層獸皮,一下子露了出來。
獸皮,自然是擋箭的。
“你是奸細!我先前就在想,為何隻有你不死!”在陸休身邊,一個火大的裨將,抬腳將人踹翻。
還來不及解釋,那人便被一刀割了脖子。
“陸將軍,我早說了,這便是詐計。”
“不管如何,派幾騎暗探出城,務必查個清楚。此番胡人賣計,隻怕沒有那麼簡單。應當是想誘我出城。”
胡人的部落裡,一直有道大賞,不管是誰,能殺了陸休的,便封為都侯,賞五百匹馬,三十個美奴。
……
“太叔先生,那位定州之虎,可不是傻子。這般簡單的計策,他看得出來的。”在荒野的隱蔽處,胡人王蓋公淡笑開口。
“他當然看得出來。若是簡簡單單的一計,他便被誘出城,我反而會有點失望。”太叔望並無失落,聲音依然平靜。
“太叔先生的意思是?”
“連環之計,防不勝防。先前賣的消息,不過是第一計。你瞧著吧,陸休定然會派人出城探查。”
“我聽說,這位定州之虎,深得徐布衣信任。剛來投誠,便直接封為二州的鎮州大將。既然如此,吾太叔望,便在定北關前,誘殺陸休,斷去徐布衣一臂!”
“他固然能征善戰,但莫忘了,他是個將軍,爾虞我詐,並非他的所長。”
“我很有信心。”
“殺了定州之虎,便能入內城了!”在旁的公孫器,也跟著狠聲開口。
太叔望笑了笑。他的主公,還是一樣傻的可愛。什麼入主長陽,並非他真正的目的所在。
並沒有看公孫器,太叔望認真抬頭,看向麵前的胡人王蓋公。
“大王,當作準備了。”
蓋公眯眼一笑,“自然,就等著太叔先生的連環妙計了。便如先生之言,誘殺定州之虎,一舉打下定北關!”
“此計若成,定北關的守軍,士氣定然崩碎。我浩浩大軍攻伐,便如狼入羊群,無所匹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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