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宛國的王宮,一座圓拱的柱頭塔上,烏帕背手仰頭,注目著慢慢落下的黑鷹。
在他的旁邊,從地宮逃回來的飛鷹麵具,正哆嗦著跪倒在地,不敢發聲。
“要開始了。”烏帕的臉上,迅速湧出戾氣。
“將近一萬五的大軍,八千的大宛黃金騎,放在整個西域,都算是很可怕的兵力。”
“你也說了,徐賊的人馬,先前不過六七千。”
“主子,正、正是。”
哢。
烏帕踩住飛鷹麵具的頭顱,慢慢踐踏在地。即便眼鼻滲血,飛鷹麵具亦不敢亂動。
“兵力劣勢,再加上長途跋涉,早已經困頓不堪。即便有真蘭城的人幫忙,也不見得能殺出來。”
“樓羅,可彆讓我失望。八千黃金騎,可是西域精銳啊。”
“主子放心,樓羅王子定能成功。”
“廢物,你早該聽我的話。”烏帕冷著聲音,又是一腳踏下。
嗝——
飛鷹麵具臉色發白,嘴巴嘔血,依然不敢動。連那個麵具,也隨之被踏碎,露出一張滿是刀疤的臉。
“再有下一次,便用你喂沙狼。”
“謝,謝主子不殺之恩。”
“哼。”
烏帕收回動作,重新仰起了頭,嘴角又習慣性地露出,陰邪至極的笑容。
……
“黃金騎——”
在翻過幾座沙丘之後,樓羅的臉色變得更加瘋狂。在他的前後左右,清一色的鍍銅騎兵,呼嘯漫天,頗有雄兵之威。
“王子,前麵便是了!”
樓羅抬頭,果不其然,已經能隱約看見,那藏在沙丘後的蜀人紮營之地。若是沒有被發現,奇襲而去的話……
樓羅興奮地抬起狼牙棍。
“黃金騎聽我軍令,正麵突擊蜀狗,揚我西域之威!”
“殺!”
……
“長途奔襲之下,敵軍見著我方營地,必然會求勝心切。”徐牧騎著馬,隱在營地邊的沙丘上。
“以此,會倚仗衝鋒的威力,發起第一輪的全麵突擊。莫要忘了,周圍都是大漠地勢,平坦無比,極其適合騎軍。”
徐牧停了聲音,轉頭往後,看著七百餘騎的蜀卒。在對麵的沙丘後,同樣有陳盛的千騎蜀卒。分為兩翼,隻要敵軍繼續前衝,便算入了圍殺之地。
大地在震動,如同驚雷陣陣的馬蹄,一時間刺痛人耳。
“主公,敵人越來越近了。”
“莫急,沉住氣。”徐牧凝聲道。
若是放在平原丘陵,隻要有時間準備,他能借著附近的林木,造出更多的拒馬,甚至是投石車。但現在,這裡是大漠,除了一些棘草類的耐渴植物,便沒有其他了。
當然,司虎砍回來的老仙人掌,肯定是好東西。
“列陣——”
此時,在營地裡,一個西蜀老裨將,正帶著留守本營的步卒,準備開始迎戰。
在他們的前方,看似無規則散落的軍帳,實則大有文章。
“呼。”
前三列的蜀卒,一手皮盾,一手執槍,以槍陣保護後方的遠射步弓。
“搭弓!”
沙塵漫天卷起,隨著急風乍起,四周圍的世界,已經是地動山搖。
“殺啊!”
第一波的黃金騎,已經呼嘯著殺來,手裡的彎刀,高高揮舉。
“絆馬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