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城。
正在挖鼻牛的孫勳,聽到斥候來報的聲音,急急搓了搓袍角,抬步往外跑去。
“主公,江南來信。”
“這信怎的有些臟了?”
徐牧皺了皺眉,將信卷取出,慢慢看了起來。東方敬在信裡說,東萊三州之內,由於老黃的幫忙,還有禁鹽的事情,已經激起了不少民憤。但北渝那邊,還不見有任何的動作。
將信折好,徐牧陷入沉思。
按著現在的情況,米道徒是幫著北渝,來對付西蜀的。但最近的情況來看,常老四那邊,壓根也沒把米道徒當一回事。
甚至是說,對米道徒還帶著一種漠視。
再想了想,徐牧露出笑容。但隨之,又是一聲無奈的歎息。
他和常老四,一個坐江南,一個坐北,一山不容二虎,為了爭食,即將要開始撕咬。但這種光景下,突然有條小狼狗,闖進來了,還把狗爪子拍在了食物上。
徐牧沉默了會,慢慢明白了常老四的意思。在各自爭霸之前,他和常老四,曾聯手做過不少的事情。
便如二人,也曾經說過不少次的話。
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
這江山,換成彆人來坐,他不放心,常老四也不會放心。一個米道徒,偏偏還想著三國鼎立。
沉思了下,徐牧取來紙筆,準備寫一封書信,送給前線的小軍師。
……
“該死的,你我天大之功,不過一份小小的文書,北渝王都不肯相贈。”恪州的江岸上,江重咬著牙,滿臉都是戾氣。
“真惹急了我,我振臂一呼,萬千百姓便是白巾勇士,隨我一同顛覆中原。”
在江重的旁邊,稍微穩重一些的姚容,想了想後開口。
“我先前就說,這時候出手,可能是有些急了。”
“姚兄,這是好機會啊!救下那蔣蒙,便是你我的資本。”江重急忙辯解。
“江兄,你瞧著這資本,現在呢?現在可得到什麼了?”
江重咬著牙,“北渝王莫不是個傻子?他的大敵乃是西蜀,而我米道教,是可以幫忙的。這麼大個北渝,全都是傻子麼?看不透局勢?”
“真該死。活該那北渝王,是一條孤星命,克死老友與家人!”
“江兄,情況有些不對,不若先退回青州再說?”
“莫不是傻子?如何甘心啊,這一退,你我前功儘棄!”一語畢,江重發現語氣急了些。才轉了身,連著呼出幾口氣,聲音變得稍稍緩和,“姚兄,那邊現在怎麼說?”
“還能如何,便如我先前講的,暴露過早,讓他們不滿意。”
“這幫子的狗東西,還想著用蘇妖後一樣的手段?他知不知,那蘇妖後在中原布局了多少年?他才兩年時間!天下第一蠢計,天字號的傻子。若不是我江重聰明,如何能將米道教,變成今天的模樣。”
江重的語氣,又驀然變得急躁。
“姚兄,莫非是說,你願意當他們的狗兒?”
“不願意。”姚容也聲音驟冷。
“那便是了,那便是了。”江重呼出一口氣,“到時候真成功了,我做帝,你做皇,你我二人共掌江山,豈不美哉?再說了,他常小棠能搶江山,他徐布衣也能搶,先前的妖後能搶,侏儒公孫祖都能搶,為何你我搶不得?”
姚容聽著,也慢慢露出陰鬱的笑容。
“莫急,我還有辦法。”說著,江重從懷裡,又掏出那方白巾,貪婪地看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