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自嘲一笑,將紙團放入了袖口。
信紙裡說,在大敗高舟之後,鯉州大宛關的軍師,已經換成了羊倌。而羊倌,則比什麼高舟的,可要厲害多了。
若無意外,便會先死守鼓舞士氣,然後再尋出西蜀的破綻,一朝製敵。
另外,東方敬在信裡,還提了關於常勝的事情。這位北渝的小軍師,老仲德的後繼人,被委派到了河州,幫助樂青鎮守城關,提防北麵崛起的沙戎人。
心底裡,徐牧的想法和東方敬一樣,如常勝這樣的人,不該如此調職。而且他的那位老友常老四,亦是不拘一格的人。但這一次,為了給老世家們一個臉麵,仿佛有些偏頗了。
“飛廉,殷軍師到哪了?”
“回稟主公,已經快到河州了。”
徐牧點頭,重新變得沉默起來。這一趟的行程,因為私訪的原因,耽誤了不少時間。
是時候,再回去定州了。
北渝西蜀的戰事,接下來,又該陷入新一輪的對峙。除非是說……有人能打破這種僵局。
……
“唯有打破僵局,才能破蜀。”重新折返,在馬車裡的常勝,臉龐變得無比認真。
“我的心中,已經有了一些想法,唯今要做的,便是尋求西蜀的破綻。”
“小軍師,西蜀的破綻是什麼呢?”同樣在馬車裡,作為忠誠護衛的閻辟,認真開口。
“我先前想的是,以儒人入蜀,壞西蜀的民道。但現在看來,作用並不算大,而且所耗的時間太長。我打算,摒棄不用了。”
常勝垂著頭,手指敲在木窗上。
“若要問西蜀的破綻,實則還有一個。”
“小軍師,是什麼?”
“水路。”
“水路?”閻辟怔了怔,“這襄江水師,可是西蜀的倚仗。”
“自然是。先前我奇襲楚州,也是擔心苗通的水師。閻辟,我隻問你,再凶的魚,若上了岸會如何?”
“渴水而死。”
“所以,隻需將魚釣起來,摔在地上,他便成了無牙老虎。我現在缺的,便是一種好的誘餌。”
常勝仰起頭,看著木窗外的物景,聲音無比冷靜。
“若無其他的選擇,一個空蕩蕩不設防的恪州,或許可以作為誘餌。但陵州對麵,還有一個青鳳,我需想出一個法子來應對。”
“小軍師……恪州?”
“我北渝水師不濟,恪州存在的意義,已經不大。我先前就說,再凶的魚,隻要上了岸,一樣都會死的。”
很明顯,閻辟並沒有想通其中的關鍵。更多的時候,他仿佛作為一個被傾訴的對象。
他回過頭,看著麵前的小軍師。發現小軍師的眼睛裡,已經恢複了絲絲的神采。這種神采,他似曾相識,當初十幾萬大軍齊聚,千裡奇襲楚州的時候,小軍師便是這種風采。
小軍師,要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