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在遮目林左側西南方位,又驀然有鼓聲響起。
此時,不管是北渝重步,還是輕步,不少人都紛紛提刀轉身,看向了鼓聲乍起的位置。
“這是虛鼓!莫辨鼓聲!”蔣蒙嘶聲怒喊。
但已經晚了,趁著鼓聲的混淆,雲城將軍馬毅,親自二三營的人馬,從背麵位置殺出,長槍推陣,幾百餘北渝黑甲,死在了絞殺中。
“青鳳,隻會些雕蟲小技不成!”蔣蒙滿臉怒氣。他已經明白,這所謂的伏擊,雖然是發現了,但作用並不大。
“令旗,聽我辨位!”蔣蒙沉沉閉目。
“效,申屠將軍的饕餮大陣,首尾相咬!”
咚。
這時,又有一聲鼓音響起。
“右側,重步抵盾!”雨水中,蔣蒙高聲下令。
在右側衝出來的蜀卒,被重步抵住之後,圍上來的北渝黑甲,紛紛怒不可遏地抽刀,配合著重步,將林子衝出來的一營西蜀士卒,殺得滿地是屍。
林子中,黃道充先是痛苦閉目,但很快,又冷冷地睜開。
蔣蒙,不愧是步戰名將,一下子看破了他的虛實之計,並沒有再辨鼓音。
“藏林,不得再出。”黃道充沉聲下令。
……
遮目林中,廝殺的戰場,仿佛一下子變得死寂。
約有兩炷香的時間,林子中的蜀卒,久久不再現身,仿佛消失了一般。但蔣蒙沒有大意,一雙清冷的眸子,在親衛的簇擁下,依然不斷掃視。
“出林,截斷蜀人渡江的路。”久久,蔣蒙一聲冷笑。
要不了多久,常勝小軍師那邊,便會大折返。隻要截斷渡江的路,到時候,青鳳帶著的這一支蜀卒,便要被堵死在恪州裡。
……
“行軍,直奔陳水關!”仿佛早有所料,黃道充的目光,變得越發堅定。
蔣蒙要斷他回陵州的路,但同樣,他也要斷掉蔣蒙回內城的路。隻要以最快的時間,攻下陳水關的話,那麼,便能借著這座關卡,死守一方。
一場廝殺之後,不管是黃道充,還是蔣蒙,兩人仿佛心有靈犀一般,一個朝南,一個朝北,都迅速行軍趕路。
乍看之下,戰事似乎過去。但兩者之間,在這恪州,終歸要不死不休。
……
“該動身了。”河州的城頭上,常勝麵無表情地轉身。在這裡,已經一個多月的時間,足夠避開跛人的目光了。
但現在,便是他重出天下,重擊西蜀的時候。
……
陵州江岸,遲來的弓狗,整個人顫著身子,跪伏在地,忍不住泣聲長哭。這一路,他不曾停歇,但終歸還是晚了。
青鳳軍師,已經帶著大軍渡江,去了恪州。
“告訴本將,陵州還有多少人馬?”
“不到六千了……”
“分出三千擅射之人,我需立即渡江。”抹乾眼淚,弓狗聲音沉著。
“徐將軍,可有主公的調令?”
“無需調令,主公是我徐長弓的族兄!吾徐長弓,當初拒北狄血戰望州,尚能一箭射殺左蠡王。到如今,膽氣尚熱,需立即渡江,救援青鳳軍師!”
那說話的陵州裨將,似是被感染,也麵色堅毅地點頭。
“若如此,裨將陳六,願與徐將軍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