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這是商舵的卷宗。”從懷裡掏出一份卷宗,黃天兒認真地交到徐牧手裡。
徐牧看了看,發現卷宗上所寫,是行商的路線,利潤,藏糧,以及三千商舵軍的所在位置。
不用想,徐牧都知道,老黃肯定會黃家留下一手,譬如錢財,又譬如府宅良田。但這些東西,徐牧並不在意。
投桃報李,老黃已經做到了極致。
“黃天兒,北麵情況如何?”
“還在打,北狄王拓跋虎,估計撐不過這一冬,回不得草原,又入不了中原,再者,還有諸多的北狄部落,紛紛叛變倒戈,我離開之時,還有兩萬人的沙戎騎軍,在北上追殺。”
“河州那邊呢?”
“這沙戎王倒是聰明,一直在向河州示好,我記著有一次,在追擊北狄部落的時候,誤殺了十餘個河州的偵查騎。在那會,沙戎王便派了人,同樣將十餘個沙戎斥候,綁縛在河州的城外,一一斬首謝罪。”
徐牧皺眉,若是個莽性子還好,偏偏不是,是一頭狡猾的狼,嗜血,卻又懂得隱忍。便如北狄,才剛剛露出傷口,便被整個吞了。
若是中原在某個時候,也露出傷口的話,隻怕這頭狡猾的狼,同樣會露出獠牙。
“沙戎的兵力如何?”
“不算那些投誠的北狄部落,才五六萬人,其中的兩萬,是沙戎騎軍,擅長馬射。”
黃天兒頓了頓,想想又繼續開口,“主公,我此番回成都,一來是拜祭主子,二來,還有一件事情。”
“何事?”
“在北麵草原,我收到黃道春的情報,說有一海族,派了信使入沙戎部落。”
“海族?”
“也稱島民,郝連戰還親自接見了。”
徐牧揉了揉額頭。他的目光,是放在海上的,原本是想著,有一日平定中原,再征戰海外。但現在看來,約莫是他這個天選之人的加入,使得有一些情勢,不知覺間已經提前了。
“我懇請主公一事……”黃天兒欲言又止,“聽聞主子戰死,我痛心疾首。這一次回來,並不想再回北地。不過主公放心,那邊的商舵,我已經留了可靠的人。”
“你的意思是?”
“我想……為主子報仇,隨軍出征。”黃天兒語氣認真,“我自知行軍打仗,並非兒戲。但這些年以來,我都按著主子的意思,研讀兵法,苦練本領。即便隻做一帳前校尉,我黃天兒也願意。主子的大仇,我誓殺北渝小軍師常勝!”
徐牧沒有立即答應,轉過頭,看了看旁邊的黃之休。
黃之休也抱拳,“主公,族兄確有本事,稱得上文武雙全,當年商舵在北麵的路線,都是他開辟的。尋常的時候,遇到大股的匪盜,亦是他領軍破敵。”
“那便留下。”徐牧露出笑容。
在明年,他確實需要很多的善戰之士,來打贏這場逐鹿戰。
“多謝主公!”黃天兒激動地起身,又衝著徐牧急急跪下。
隻見著這一幕,徐牧的心底又升起一股難受。該是怎樣的人,怎樣的一個家主,才能教出這麼多的兒郎好漢。
那位戰死在恪州的老友,稱得上是天下奇人了。
“黃天兒,起來吧。”徐牧安慰了句,“知你二人,還要去七十裡墳山,本王剛巧有時間,等會便與你們同去,告慰先人的在天之靈。”
徐牧的這一番話,讓兩個黃家的後人,一時間更加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