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殷鵠去休息後,軍帳裡隻剩最後三人,徐牧,東方敬,以及小狗福。作為西蜀的參謀團體,此時三人都陷入了沉思。
“伯烈,我有意傳一封信,假裝讓北渝截獲。”徐牧想了想開口。並非是什麼謀計,而是將郝連戰的事情,透露給常老四。
雖說兩人打生打死,但關於外族的事情,徐牧不想隱瞞。不管常老四知不知,終歸要做的。
聽著的東方敬,並無反駁,亦沒有打算增計。
“還是那句話,沙戎人的事情,我等不能掉以輕心。南北征戰膠著,是最容易被人趁虛而入的。”
徐牧點點頭,起身走出軍帳,重重呼了一口氣。
……
桃月末,春種約莫要結束。
在開春戰事後,將近一月的時間內,不管是西蜀,或是北渝,都沒有任何的戰事。頂多是各自的偵查營,撞到一起的時候,會提刀廝殺幾輪。
連著北渝的戰俘營,遣派最遠的那一批,聽說都已經入了南林山脈後的沼澤,準備做養鱷夫。
偌大的大宛關,隻剩最後一個戰俘。
“聽獄卒說,蔣嫻在牢獄中,想要以身子換情報,但被獄卒拒絕了。”
聽著,徐牧有點無語。
“若讓我猜,她並不將自己當作女子。”東方敬歎了一口氣,“思慮越多,便如這樣的人,我越不想放虎歸山。殺一個敵將,實則並不算什麼,但蔣嫻,卻是蔣蒙之女,如此一來,主公需考慮的東西,便會越多。”
“約莫是有人造勢,長陽城裡的夜梟,前兩日傳回了情報,在戲園子裡,甚至有了將門虎女的戲段。”
“蔣嫻的?”
“確是。在戲段裡,主公是白臉譜。”
徐牧聽得明白,那即是說,這什麼狗戲段的,他是個奸詐壞人了。想想也是,在內城一帶,以訛傳訛,司虎都已經一頓八個孩子了。
“伯烈的意思是?”
“主公,可回信給北渝,便尋個由頭,說蔣嫻突染惡疾,需在大宛關治養。常勝肯定不會信,他會多疑——”
東方敬仰著頭,平靜的聲音裡,驀的有了一種殺氣。
“隻要第一次生了疑心,再接下來,便能用反間之法了。”
徐牧聽得明白,也露出了笑容。若論陰謀詭計,整個天下,估計無人能出東方敬左右,連著常勝,也要稍遜一籌。
換句話說,隻要東方敬活著,西蜀在戰略的層麵,便有了一麵巨盾。
“還有最後一件事情。”說著說著,東方敬聲音微變。
“南海王趙棣,已經病重。信是陳神醫派人送來,此時,他已經動身入交州。”
徐牧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