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廉,過了這麼些日子,信該到北渝王手裡了吧?”站在涼州城的城頭,徐牧忍不住發問。
“主公,若無意外的話,應當是到了。”
聽著,徐牧沉默點頭。曾幾何時的友人,隻能以這種方式傳信,當真是一場苦悶。
“主公,人來了。”
理了理情緒,徐牧複而轉頭,一下子,便看見了年入古稀的王詠。這位曾經的西蜀老儒,五十該有九了,尚在為涼州政事奔波。
在陳忠奔赴鯉州前線後,偌大的涼州擔子,一下子落到了老王的肩膀上。
“誒喲,王詠參見主公!”不像李桃一樣不苟言笑,相比來說,王詠顯得更接地氣。
跟隨王詠一起的,還有先前入蜀的儒人陳方。
“虎將軍,快來給爺爺抱抱。”
“抱、抱個卵,我司虎都有兩個兒了,是當爹的人了。”司虎罵罵咧咧,“我這麼一抱,指不定你的兒,明日要買棺材——”
“司虎!”徐牧瞪了一眼,走前幾步,迎上了王詠和陳方。
王詠依然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樣,待哭了一場相思,才稍稍冷靜下來。
“涼州的白疊所產,去歲收獲頗豐。待到今年,我已經動員涼州的流民與百姓,按月有俸錢,讓他們都跟著種白疊去。”
白疊,即是棉花,對於現在的西蜀政權來說,意義非凡。在民生上,可以作為暖冬之物,以及清理傷口的藥布。在戰事上,則可以作為棉甲,與木甲披甲襯搭,增加西蜀士卒的覆甲率。
白疊依賴日照,以現在西蜀的情況來看,無疑是涼地最適合。
“老王,馬政司的呂奉呢?”
“上月還在,這一會,該去玉門關那邊放馬了。”
管馬政的呂奉,同樣是望州五馬夫之一,現在主要管戰馬的養護,已經頗有經驗。
徐牧歎了口氣,看來到時候隻能尋個時間,和望州幾個老夥計再聚聚了。
“老王。先前還收到情報,說涼州有些騷亂了。”
“確是。”王詠冷笑,“我西蜀在鯉州,開春戰事一起,便跳了些羌人和董氏的叛逆,聯合一起想要作亂。但不管才千多人,老夫我親自帶刀,又殺又追,一下子就肅清了。”
“老王,你是真的猛……”
王詠抬頭大笑,此番的模樣,哪裡還有老儒大家的模樣,反而有了些老將的意味。
“主公來涼州,是要待多久?”
“二日後,我便去鯉州了。”
這一次借著趙棣的事情,他南下北上,更像是一場察訪。當然,讓他欣慰的是,西蜀的各個地方,都算得鐵板一塊。
譬如王詠李桃李柳這些人,本是蜀人,又多次與西蜀政權同生共死,有很大的歸屬感,非極惡劣的情況,絕不會背叛西蜀。
這也是徐牧,願意重用這些人的原因之一。
轉過了頭,徐牧看向旁邊的陳方。才發現這老家夥,雖然一直不開口,但直勾勾的眼睛,一直盯著他呢。
“陳老先生,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