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龍在旁,也不由自主地抹去額頭的汗。不過,他現在的心情,也徹底放鬆下來。麵前的這尊西北殺神,似乎不像個殘暴之人。
“晁義,衛豐,還有伍龍。”徐牧的聲音變得認真,“西蜀的騎將不多,望你等三人,苦練騎術,待戰事一起,能壯我西蜀之威。”
認真來說,伍龍才剛加入,不該拔的太高。但經驗豐足的騎將,西蜀並沒有幾個。如陸中魏小五這樣的小將,固然敢殺敢衝,但終歸到底,在戰事需要穩重的時候,還得晁義伍龍這樣經驗豐富的老將。
“主公放心。”
麵前的三人,都齊齊抱拳。
徐牧呼出一口氣,仰麵看天。雖然是和談的光景,但此時,這歇戰的時光,已經變得搖搖欲墜了。沒了沙戎王的事情,常勝便會調轉槍頭,重修戰略,與西蜀開戰。
沙戎王,還有淩蘇那個狗夫,這荼毒中原的手段,終歸是敗陣了。
……
“該死,該死!黃之舟這個狗賊!”
此時,長陽外的一條小林路上,老馬車裡,不斷傳出怒吼的聲音。
“淩師,還請稍安勿躁……”
“該死。”馬車裡,淩蘇臉色蒼白,像條死狗一樣依偎在角落。若非是幾個夷人高手,他早已經死在黃之舟刀下。
他想不通,到底是怎麼敢的,說劈就劈。他明明在長陽裡,安排了不少人點炮。若是他一死,隻怕那黃之舟也要自個完蛋。
淩蘇緩了緩臉色,又似是想通了什麼,癱著的身子,氣得發抖顫栗。
“先前我入黃府,他卻沒有下手。不過幾日,卻突然敢拔刀相向了。約莫是……他等到了配合的人。所以,我留在長陽點炮的暗子,都被炸了,並沒有成功。”
淩蘇剛要深思,卻突然臉色一抽。約莫是碰到了傷口,那截隻剩小半的斷臂,一下子滲出血來,讓他整個人痛得齜牙咧嘴。
“淩師,傷勢如何?”
淩蘇好不容易才穩了下來,“哈赤哈赤”地喘著大氣。
“死不得。長陽不能留了,想辦法入河北,再繞道燕州。”
計劃失敗,他大可以選擇回去合州,但此時若是回去,那沙戎王若出個什麼意外,隻怕他的大計,便要胎死腹中。
“循小路走,最好……先尋個野醫。”淩蘇抹了抹額頭的虛汗,痛覺一下子湧來,讓他的眼睛都開始冒出金星。
“淩師,長陽城外有不少的通緝畫像,若是——”
“治了傷,便立即殺了。”淩蘇喘著大氣。連著幾日,他都不敢入睡。隻要一閉眼,便看見那該死的黃之舟,舉著刀,朝他當頭劈下。
“當初孩童的時候,他便像個傻子一樣敦厚,我喂了他昏藥,讓人搬到熊洞裡……早知如此,我該喂他砒霜的。若不然,直接讓家奴砍了他也可。否則,何來今時的恥辱!”
“狗賊黃之舟,壞我大計!此仇不報,吾誓不為人!”
“該死的!”淩蘇聲音極為狂怒,又約莫帶著不甘,重新變得響徹。
“淩師,還請稍安勿躁……”外頭的夷人高手,驚得重新騎馬走近,不斷小聲勸阻。
“哼。”
淩蘇半閉眼睛,痛苦地轉了轉身子,整個人重新癱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