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將軍,你剛才莫動刀嘛……本將有的是法子,讓這賊人將情報吐出來。”並肩而行,史鬆還在喋喋不休。
常霄並未理會。他昂起頭,環顧著皇門關的光景。久看了一下,臉色瞬間清冷起來。
“常將軍,怎的?”史鬆察覺不對,急忙在旁開口。
“史兄有無想過,原先鎮守皇門關的蜀人主將,實際上是另有其人。並非是魯雄,若不然,在這般的情況下,魯雄並不會斷後。你瞧著,連後城門的防禦,蜀人都迅速毀了。也就是說,蜀人依然會有複奪皇門關的戰略。”
原本沒有深思的史鬆,聽到常霄的話,也一下子變得大驚。
“後城門防禦幾無,若是長陽方向來攻,便無法據關而守。”
常霄笑了笑,“或是我多想了,隻要主公那邊不出意外,能很快趕到,蜀人複奪皇門關的計劃,便要徹底落空了。”
“常將軍英明!”史鬆也大笑開口。
此時,在皇門關外。
已經和苗通會師的小狗福,滿臉都是憂心忡忡。在魯雄自願留下斷後之時,他相勸了二三番,奈何時間緊急,撤退不可再拖……隻可惜,剛才有斥候趕回,說魯雄已經戰死。
小狗福目中有淚,久久一聲歎息。皇門關被賺開城門,魯雄一直心中有愧,才會不惜以身犯險,以主將之身做了斷後軍。
“小韓軍師,我等現在如何?”苗通猶豫了下,終歸還是開口來問。
“莫急,等主公那邊的情報。離開城關之時,我將皇門關後城門的防禦線,儘數給破壞了。若真是到了時機,我等複奪皇門關,並不會多難。”
“時機?小韓軍師,時機在何時?”
小狗福抬頭,目光轉過,遠眺著狼藉的皇門關。
“北渝王想打通整個內城的行軍路線,我知他的心思,拖到明年開春,仗著半壁江山的底蘊,北渝便會慢慢起死回生。”
“但不管主公,東方軍師,又或者黃將軍,都當會看透這一點。所以,必然會想儘辦法,在冬雪的光景下,堵死北渝王的路。甚至說,徹底將北渝大軍打垮。”
小狗福呼出一口氣,少年的臉龐上,露出老成穩重之色。
“這也是為何,我要毀去後城門防禦的原因。苗都督,你我便先退守長陽,時機一到,便合軍出城,複奪皇門關。”
苗通聽得明白,也鄭重點頭。
“北渝史鬆,已經繞過長陽城,長陽之圍已解,我等便有機會做更多的布局。”
“善。”
……
皇門關外,已經不到百裡。放在春光大好的時節,隻需要一騎快馬,百裡的路程,便會有援軍接應。
但現在,雪道難行,且冷霧迷眼,讓通往皇門關的路,仿佛難如登天。
當然,造就常四郎這種想法的,並非隻是天時,還有一支叛軍。
他轉過頭,聽著回陣的趙維,不斷在他麵前稟報。
大意是輕騎將周忠,誤中黃之舟的埋伏,不得已,作為犄角的重騎隻能回趕救援。
“主公恕罪……”一身是血的周忠,下馬跪在雪地中,痛聲抱拳。
常四郎神色沉默。他安排周忠作為輕騎將,自然知他的性子,謹慎小心。卻不料,黃之舟還施彼道,徹底擺了周忠一局。
乍看之下,麾下人馬的行軍,一下子又受阻了不少。
“周忠,起來吧。”
北渝大將接連戰死,常四郎很明白,此時不宜再重罰。周忠顫巍起身,臉色感恩戴德,急忙退到了趙維身邊。
“主公,我正好有一計。不如讓常霄將軍那邊,出關接應——”
“老軍師妙計,不過容本王再深思一番。”常四郎麵無表情。隻一下子,又開始懷念起小族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