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年關了,六俠那邊,尚沒有第二輪的情報過來。”崖關上,徐牧臉色擔心。
要知道,殷鵠是這場策略中,極為重要的一環。
“主公勿憂,殷先生亦是大智之人,定然不會有事的。”東方敬安慰道。
徐牧點頭。
西蜀的幕僚不少,賈周和東方敬自不用說,小狗福也是難得的後起之秀。接下來,便當算殷鵠和李柳了。
認真來說,殷鵠做事果斷,一計能殺死,絕不會用第二計,儘是斬草除根之策。在剿滅妖後之時……便是殷鵠果斷出手,箭殺了幼帝袁龍,使西蜀再無顧忌。
換句話說,殷鵠雖然沒有參與爭霸決戰,但除了殷鵠之外,恐怕真沒有其他人選,敢這般入草原定策。
“已經收到情報,樂青從河州調兵回來了。”東方敬說這句話的時候,麵色沒有絲毫錯愕。
徐牧亦是。
“主公啊,明年開春又有大仗了。”
“確是,一場天下大仗。”徐牧平靜道。
東方敬笑起來,“且不說戰事。北渝王那邊,這二三日也廝殺少了,約莫著是年關到了,按著我中原的習俗,不管回不回鄉,終歸要慶一慶的。我剛才還見著,咱們的虎哥兒,都往灶房跑了八趟了。”
“他要怎的?”
“自然是催促夥夫殺肉。”
聽著,徐牧頓時麵色無語。
“征戰一年餘,不管怎樣,卻不能怠慢了我西蜀的將士。”徐牧昂起頭,“我先前已經勒令柴宗,暫時將大宛關的物資送來,不管是酒是肉,終歸讓我西蜀的兒郎們,年慶有一番慰藉。”
……
此時的灶房內,傳來西蜀高八度的聲音。
“怎的?你怎的?你殺的幾頭年豬,莫不是最瘦的?熬個肉湯,肉都不多見幾坨。”
“虎將軍,我一邊煮你一邊撈著吃,還要怎的……”
“彆胡說,我司虎飯量小,吃不了你兩塊肉。”
幾個夥夫被氣得罵娘。
“你再瞪我,我便往鍋裡吐口水,等弄臟了我都拿去扔了。”
“虎哥兒彆這樣,彆這樣。”跟著來的陳盛,揉了揉眉頭,急忙扯著司虎往外走去。
他隻是過來盯了一會年肉,誰知道司虎便火急火燎跟著跑來了。
“吃個肉都不快活了。”司虎一邊嗅著手掌,一邊喋喋不休,“那年在成都,大家都吃流水歲宴,我媳婦還給我夾了個雞腿兒——”
說著說著,司虎聲音一下子停住,隨即哭咧咧地坐在了雪地上。
“大過年的誒,又見不到我家媳婦好大兒,前年在成都,我媳婦還給我買了一身迎春袍子的。盛哥兒你便說,你有無想媳婦?我昨日睡著睡著,夢到媳婦在身邊便抱了,誰知道是個傻大兵,我差點要揍人了。”
“你當真是打樁虎……”
聽著,司虎臉色一下子漲紅,跳起來急忙捂死陳盛的嘴。一口氣喘不上來,陳盛差點要撒手西去。
“傻虎,莫鬨了,你瞧著那邊。”
司虎抬頭,一下子歡喜起來,將陳盛踹飛後,急急往前跑去。
不知何時,在崖關之下,已經按著徐牧的意思,擺起了流水長席,聚過來的西蜀將士,都齊齊發出歡呼之聲。
上百個夥夫,不斷將酒肉端上了桌,一時間,整個宛關之內,都是彌漫的年慶氣息。
“盛哥兒,怎的還有其他營夥夫?早知曉的話,我便提前去撈肉的。”
陳盛不答,抬起的臉龐上,卻突然變得激動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