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陰暗潮濕,隱隱透露著一股血腥味。
崢西王王府的私牢比穀城的好了太多。
最起碼刑具算得上乾淨,牢房裡也都鋪了整潔的乾草。
這樣的環境讓硯安忍不住想起在穀城時,那個血腥暴力的地下室。
“妻主…這是?”
硯安瑟縮了肩膀,牽著岑漪的衣袖往地牢深處去。
岑漪衝硯安投去一個安慰的笑容。
“彆怕,這裡沒什麼血葫蘆似的人。”
兩人走到最深處的牢房,血腥味和惡臭味逐漸濃烈起來。
牢房內蜷縮在草席上的人聽見聲響,迷迷糊糊的動了動。
“是…咳咳,是來送飯的嗎。”
這男子聲音沙啞,在草席上如同蟲子一般蠕動著,拖著一條被釘了木板的腿往牢房門口挪動。
孫順從陰暗處挪到牢房門前,正如從前一樣抬起頭看送飯的仆侍。
卻猛然瞧見硯安一身藍色錦緞外袍,頭上的簪子耀目的嚇人。
“孫順…”
硯安被孫順瘦到脫相的模樣嚇住,下意識的俯身,想去觸碰牢房內的孫順。
岑漪擋在硯安身前,對著錯愕回不過神的孫順說道
“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把你關在這裡吧?”
孫順渾身顫抖,滿臉儘是驚恐的神情。
他被一夥侍衛打扮的人抓住,不由分說就是一頓板子打下來,那些侍衛都往死裡下手,甚至打折了他一條腿,他當下就失去意識暈倒。
醒來時就被關在這陰暗的地牢,這裡甚至沒有陽光,每七日隻送兩次飯,其餘的時候都用清水充饑。
孫順原本以為自己被人遺忘在這裡,就在他慶幸自己起碼性命無憂的時候,大人突兀的出現在他麵前。
來處死他?
“妻主,我能理解孫順是不想受傷,才……可我並沒受太大的傷不是嗎,不要傷孫順的性命。”
硯安說的著急,見岑漪神情儘是陰寒不悅,一下想起自己那個小產的孩子,麵色頓時蒼白了。
“就當是…就當是為那個孩子積德,孩子也不想輪回轉世中背負一個人的性命。”
岑漪麵色稍稍緩和,有些憐惜的摸著硯安的臉頰。
“孫順,我從不要求仆侍拚死護主,宅子裡那些躲藏起來,甚至是逃跑的仆侍我都沒做懲罰,怕死想保命人之常情,但不要背主。”
岑漪話語間一頓,伸手打開牢房的門,裡麵孫順就嚇得驚叫躲避。
“崢西王王府的仆侍,有背主的,會被當場打死,然後丟去喂狗,那些狗可是專門吃人肉的,你原本也會是這個下場。”
“大人…大人饒命,我、我當時是太怕死了,一時糊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