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鳥鳴聲清脆悅耳,明媚的陽光即便隔著厚重的樹冠與藤蔓牆也能艱難地擠進來,往旅人毫無防備的睡臉上灑落細碎的金子——
梅蒂恩正在向林威爾市的方向閉目禱告,完成她十幾年來從未懈怠的晨禮;妖精謝米騎在聖夏莉雅的羊羔背上,如同英勇的騎士般耀武揚威;林格燃起了昨夜留有餘儘的篝火,架上一口鍋加熱河水,待會兒才能泡軟已經有些乾硬的麵包;而聖夏莉雅就站在一旁,安靜地看著他,腦後未編織的蒼青色長發在微冷的晨風中徐徐飄揚,發絲末端輕輕拂過地麵的落葉。
當愛麗絲揉著惺忪的睡眼醒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幅景象。
“奇怪。”
她含湖不清地呢喃了一句:“怎麼又是這樣?”
這種隻有自己被排除在外的感覺。
難道我不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嗎?
她艱難地從毛毯上爬起來,像隻剛從墳裡鑽出來的蹣跚的活屍般,沒精打采,腳步虛浮,晃晃悠悠地遊蕩到營地中央,對正在泡軟麵包的林格投以幽怨的眼神:“你又沒叫我起床?這是一個合格的雇主該乾的事嗎?”
這是一個合格的女仆該的話嗎?
林格斜了她一眼:“你昨晚幾點睡的?”
“呃!”
愛麗絲頓時把腦袋一縮,不敢話了。
“先洗個臉吧,愛麗絲。”旁邊傳來聖夏莉雅輕柔的聲音,少女將水壺遞給這個熬夜晚睡賴床晚起還儀容不整的女仆,裡麵裝的是從昨遇到矮靈的那條河裡打的河水,絕對乾淨清澈,直接喝都沒問題。
實話,拿來給愛麗絲刷牙洗臉,還有點浪費了。
奈何其本人沒有一點自覺,當即接過水壺,高胸了一句:“謝啦、聖夏莉雅!你對我真好,不像某人,哼!”
她氣呼呼地瞪了某人一眼,某人視若無睹。
“不要這麼,愛麗絲。”聖夏莉雅卻皺起纖細精致的眉毛,不著痕跡地將水壺從金毛女仆手裡拿了回來,耐心地告訴她:“林格也是為了你好,熬夜會勞累身體,損耗精神,對於你這個年齡的女孩子來,是沒有什麼好處的。所以,你應該聽林格的話,早睡早起,不要每次都讓大家等你……”
“那我先去洗臉啦!”
聽得腦殼疼的愛麗絲一把將水壺從聖夏莉雅手中搶過來,然後哼哧哼哧地跑開了,對於少女發自真心的勸告,自然也是如耳旁風一般,全都忽略了過去。
她的冥頑不靈,仿佛讓聖夏莉雅感到失望,少女輕輕歎息一聲,自言自語道:“看來我不是一個很好的姐姐。”
所以,愛麗絲才不肯聽她的話。
“沒關係。”林格冷不防了一句:“反正愛麗絲也不是你的妹妹。”
牧羊少女聞言,微微歪頭,眨了下清澈的大眼睛,然後發現,好像,確實,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