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個小青年站了出來。
他甕聲甕氣地說:“大家想明白了崬鏢局的意思沒有,今天到這裡的人,既是鏢局的鏢師,也是藍道大師的徒弟,同意這一點,就繼續聽大師講解疑難解析疑惑。不同意者,可以立即退出道觀回到鏢局去。”
這句話簡直是多餘的了,能夠拜藍道為師,是人們求之不得的好事情呀。
大家轟然回答同意。
小青年又繼續說下去:“今天首先讓大家提問,無論問什麼問題,大師都會悉心答疑,請大家放一百個心,儘管說出心中的雲和霧,哪怕是毒氣瘴疫也行。”
這點就叫作,知無不言,言無不儘,言者無罪,聞者足戒。
小青年還在大模大樣地說這一通話。
這是什麼話呀?
和本次來聽藍道講授大道,有什麼關係呀?
隻是這個人的聲音,就讓沈襄錚大吃一驚。
這不就是小船上那個小夥子嗎?
他怎麼也混雜在人群裡,還在這裡當上了首席代表了,他是越來越糊塗了。
可是,他強自忍受著疑惑的折磨,不出一聲,靜靜地等候著其他人的提問。
首先是卞盛灝提出來:“我昨天聽了崬鏢局的話,很是不解,他老人家說大師是朱家皇帝的國師姚廣孝的徒弟,果真如是否?”
“正是,大家心存疑惑,我就把這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大家。”
藍道肯定的回答。
坐下眾人一齊拜謝,異口同聲地說:“敬請大師解惑。我們都急著要弄清這件奇詭至極的事情呀。”
“好吧,大家起來,聽我慢慢說明白。”藍道慢慢地說開了:
“可以說,我和你們的南興鏢局是師兄弟關係。
我大他一歲零三個月又三天還加三個時辰。
我們那時在應天府邊的馬鞍山中學道出師。
師傅要我們到離石頭城二十三裡的深山中去另外立道觀。
可是我的師弟就另外有心創業,到了紹興開了鏢局。
他的武功比我好,我覺得他選擇開立鏢局是對的。我還送了他一程。
我就到這山中砍樹為柱,結草為頂,搭成了一座草廬。
我將此草廬命名為草心觀。
我從此在此潛心修道。
第二年秋,一天風飄白雲。
日光時淡時豔,滿山紅葉,時暗時明,景色極其壯觀多變。
我所在的道觀修在一條深深的山澗邊。
那天我坐在道台上,凝神聚氣地觀察天象,覺得有什麼奇異之事情就要發生。
我平心靜氣,掐指一算,算的得這風雲變幻中,定有奇人墜地。
而且我算清了這個奇人的來龍去脈。
於是聚集神思,凝聽四麵八方。
一直過了中午,還是寂寞空山裡無變化。
我雖然腹內空虛,但是我覺得我不會算錯。
空腹以待,不敢半點鬆懈。
突然一道浮雲蔽日,一條長龍從天而降,落在我道觀山頂之上。
一個黑點,隨長龍飄飄落下,摔落在深澗的石頭尖上。
我心血潮湧,因為我聽到了一聲淒慘的叫聲。
我急忙起身,走到下麵的深澗中。
一條長龍咆哮著,在我頭頂飛來飛去,突然垂落,落在深澗對岸的石頭林中。
我用屁股支撐著身體,從亂石堆上滑下深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