崬昭通就說:“糟糠之妻不下堂,我不能休她,就讓她帶著小女,回崬我老家去吧,那裡,我還有祖上的田產房屋。不讓她見到大人的表侄女就是了。”
“那也差不多。”總督笑了。
“為不刺激我的妻子,我還想不大操大辦,就請大人和本縣衙役及一乾公務人員,擺幾桌算了。”
五十多歲的總督,捋了捋胡須,笑了:“好呀,一切聽你辦理。”
總督大笑開懷:“還有一件事情,想必你會答應的。”
崬昭通警惕地回答:“請大人明示,隻要是我能夠辦到的,一定遵從。”
總督笑得更加歡暢了:“當然你是辦得到的。”
說到這,他喝了一口茶:“我年已五十有六,空自有一妻子三個小妾。隻是膝下無子。我想要你過繼給我,可以嗎?”
聽到這,崬昭通心內確實是萬分痛苦,但是,這一回,這苦痛二字,沒有寫到臉上了。
他像個小孩子一樣喃喃答道:“小縣當然可以辦到,而且很是樂意。”
總督掀髯大笑:“你不是什麼小縣了,你把縣內事務都交給師爺吧,三天後,就到邵州府上任,你是邵州大府尹了。”
崬昭通聽了,憂喜參半,可是這回他很好地掩蓋住了自己的情緒,立即拜伏在地謝恩。
總督也起身攙扶起他:“我兒不必行此大禮。不過,你到邵州上任時,要對屬下說,你是司馬昭通了。我司馬砮石,有這樣一個二十三歲的知府兒子,也是三生有幸了。”
司馬砮石還告訴他:“吏部的一切手續,你都不用操心,我會到朝中去辦理好的。”
末了,還叮嚀了他一句:“你去好好和你妻子說明白吧。”
崬泖泖的媽媽聽了,大驚失色。
但是,她是一個萬裡挑一的賢達婦女。
她心裡如滾油煎,但口中還是答應了他。
為了夫君的前途,她決定選擇忍讓和死亡。
崬昭通一離開,她就吞下了巢霧崩血散。
於是就有了雪崩之症,當晚就血流床榻,一直流到地板上,流成了一條小溪。
崬昭通立即要派人去請郎中。
崬泖泖的母親拉著夫君的手,斷斷續續地說:“夫君呀,我不怪你,我隻有一請求,讓宋媽把崬泖泖帶走吧,讓她能夠好好過日子。”
崬昭通含淚點了點頭。
這些事情,崬泖泖聽了,心內如刀剮。
現在到了邵州府衙中,雖然每天能夠看到自己的親爸爸,但是心中總覺得有層隔閡。
崬泖泖要去母親的墳墓前,好好拜謁。
司馬昭通開頭還不願意把妻子的墳墓告訴崬泖泖。
因為他實在不知道妻子埋葬在哪裡。
他覺得,老捕頭應該告訴崬泖泖的。
看來,老捕頭還是十分忠誠的,沒有把事實的全部,都告訴崬泖泖。
其實,崬泖泖知道自己的母親葬在哪裡,就葬在邵州西南的爛河壩。
她和宋雅玲暗裡商量過了,等時機到了,再去找母親的墳墓。
她再不向父親提起母親的事情。
母親那樣的寬容大度,為父親的前程,情願犧牲自己。
那麼,崬泖泖也不願意傷害父親。
因為父親畢竟是個好官,邵州城裡,一百人中,就有九十五人,都說什司馬昭通是愛民如子的好知府。
老捕頭去後,崬泖泖和宋雅玲更加是勤練武功,還要知府派一個老先生來教她們讀書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