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他把諸伏景光是軟麵包假男友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賴川黃泉的坦白是一盆冰水,直到這個時候,萩原研二才從怒氣衝衝、心急如焚的雙重狀態猛然清醒。他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跟軟麵包甚至沒有正式交往。
但萩原研二認為這件事這不能怪他。
每天都和軟麵包膩在一起,在聽到“分手”一詞時,他的第一反應自然是自己要被甩。
抬手擋住自己泛紅的臉,萩原研二在心裡翻來覆去地罵自己蠢。他故作自然地打開了空調,心裡打的卻是用冷空氣讓臉快速降溫的主意。
“咳咳,”萩原研二清清嗓子,他強壓下不斷湧上心頭的笑意,擰眉假裝嚴肅正經,說:“這件事確實蠻嚴重的,感情可不是小事,我們現在就去和對方說清楚吧。”
他掛檔把油門踩響:“對了,我們順道叫上小陣平吧,他也很久沒和小諸伏見麵了。”
黃泉:……?
忐忑的情緒瞬間卡殼,賴川黃泉擰頭看向身側的男人:“你怎麼知道綠川光真名的,你們認識?”
萩原研二一邊翻出手機撥通鬆田陣平的電話,一邊笑著回答:“對哦,我們是同期。而且不僅是小諸伏,你要救濟的另一個人伊達航,也是我們的同期。……電話接通了,喂小陣平,我現在去接你。……去見諸伏景光,一會你就知道了。”
萩原研二眉飛色舞說個不停,賴川黃泉上下打量他兩眼,滿臉疑惑地挪開了視線。
應該不是她的錯覺,萩原研二好像突然變得很高興,甚至是有點興奮。雖然沒能理解萩原研二開心的源頭,但隻要他沒有生她的氣,就一切萬事大吉。
賴川黃泉兀自斷定,一定是因為萩原研二很久沒和諸伏景光見麵了。
……
萩原研二今天本就下班得晚,待他接上鬆田陣平,一行三人吃過飯後趕到酒吧,已是傍晚。
萩原研二白襯衫搭配西裝褲,沒係領帶,他懶散地跟在賴川黃泉身後,嘴角卻止不住翹起,就差直接哼起歌搖擺身體。
守在門口的酒吧招待生本來是打算攔住萩原研二的——他上次出現在酒吧抱走賴川黃泉時,她喊了他一聲“混蛋警官”。
這個男人是警察。
但招待生看了眼被萩原研二搭住肩膀的卷發西裝男,陷入了沉思。
隻見鬆田陣平一身黑西裝,就連襯衣都是黑色的。他帶著副寬墨鏡,不苟言笑,渾身散發出駭人的煞氣。即便他什麼都不做,光是杵在那都能逼得周圍人默默向後退開半步。
——這個卷發男,該不會是組織裡的高級乾部吧。
——我要是攔了,會不會被打。
內心一番天人交戰,負責守門的招待生最終選擇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他自顧自認定萩原研二一定是黑警,不然怎麼會和組織乾部攪合在一起,還被罵“混蛋警官”。
不過還真是刺激,黑警撬了組織成員的女朋友。
今天有好戲看了。
昏暗的酒吧內,諸伏景光抱著吉他緩緩唱出曖昧的歌謠。
萩原研二一行人從大門進入時,諸伏景光就注意到了他們。但諸伏景光隻匆匆掃了一眼,就立刻收回視線。
中場休息時,諸伏景光沉著臉來到他們麵前。
鬆田陣平腳底散亂著幾瓶被喝空的啤酒瓶,桌上的下酒菜已經被吃空大半,就仿佛他們真的隻是來喝酒。
諸伏景光用他那雙上挑的貓貓眼在三人間掃量一圈,最後落到賴川黃泉身上。
他問:“你們是什麼關係?”
一語雙關。表麵似乎是在譴責質問女朋友和不明異性間的關係,實則是在擔心同期的安危。
但萩原研二沒有答,他冷笑著從外套內側掏出個塞滿錢的信封,啪一聲甩在諸伏景光麵前:“哼,我今天帶她過來,隻是想通知你一聲,你們分手了,這是給你的分手費。”
諸伏景光:……?
你在說些什麼鬼東西。
鬆田陣平:……?
不是說好這次是請我喝酒,順道圍觀同期賣唱嗎。
賴川黃泉:……?
不是說會讓我自己解決,你們隻是來給我打氣的嗎。
萩原研二見諸伏景光沒收,他蹺著二郎腿拿起信封往諸伏景光麵前又砸了一次:“我勸你彆太貪心,趕緊收下,不然……”
諸伏景光皺眉,他拿起夾著數張大鈔的信封掃了一眼,隨即把錢揣進了兜裡——信封裡有字條。
見諸伏景光明白他的意思,萩原研二挑起單邊眉毛,露出個滿意的笑。
上次來酒吧接賴川黃泉時,萩原研二就注意到這間酒吧不對勁的氛圍。結合諸伏景光的特殊身份和黃泉交代的情報,萩原研二立刻就能想明白一些事。
他昂著下巴,滿臉得意:“算你識相。”
但不得不說,這一出強搶其他男人心上人的戲碼,他真的演得很爽。
鬆田陣平瞥了諸伏景光一眼,也立刻明白過來信封裡有東西。隻有賴川黃泉,她坐在兩人中間,傻傻地歪了下頭,從眉宇間擠出個問號——混蛋警官你今天喝假酒中毒了嗎,你到底在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