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歡:“……”
這話說的可真有道理,她竟無言以對。
江清歡的腳在水裡泡了一會兒,就抬了起來擦乾,穿鞋子。王憐花在旁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的舉動,忽然笑著問道:“你這樣來血池一趟,徒勞而返,甘願嗎?”
江清歡低頭穿鞋,眼皮都沒抬一下,“有什麼甘願不甘願,我來本就是想知道羅玄這個糟老頭到底死了沒有。你也說了,他沒死,我知道是陳天相與彆人來將他帶走的,這難道不是收獲?”
王憐花站了起來,四處環顧了一下,語氣有些諷刺,“先前還有人傳言說血池之中有數不儘的金銀財寶,誰知竟是這麼個破地方。他說著,張開雙手,那幾顆夜明珠隨即飛向他前方,四顆夜明珠,個個比拳頭還大些。
江清歡笑著說:“好歹你得到了四顆夜明珠。”
王憐花:“不,應該是好歹我知道了羅玄未死。四姑娘,我總算知道為何嶽主要留著萬天成了。”
江清歡:“為何?”
王憐花:“因為羅玄。嶽主那天說起萬天成之事時,真假參半。但我想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當年羅玄與萬天成確實因為她而決鬥。如今十幾年過去,她重新遇見了萬天成,與此同時陳天相失蹤,為的是找尋羅玄的下落。我想嶽主這個憑空多出來的丈夫萬天成,怕是她要用來對付羅玄的。”
江清歡無語地瞪了王憐花一眼,這件事情還用他說嗎?
王憐花輕笑出聲,“我總覺得,嶽主早就知道羅玄還活著。”
江清歡沒有說話,她站了起來,跟王憐花說道:“這些事情再討論也沒什麼意思,我覺得陳天相將羅玄帶走了,他們說不定正在暗中想什麼辦法要來對付我師父。”
王憐花沒有將幾顆夜明珠帶走,他隻留下一顆用在等會兒出去時用,其餘三顆都用內力震碎了。江清歡看得眼角一抽,這個敗家子。
王憐花抬頭,朝江清歡一笑,說道:“我們走吧?”
江清歡點頭,兩人走出血池,血池外陽光燦爛,汗血寶馬正帶著王憐花的那隻駿馬在散步,兩匹駿馬走著走著,頭就湊近到了一塊兒。
白雕則是挑了最高的一棵樹在樹頂上蹲著,高高在上地睥睨眾生。
江清歡被強烈的陽光照了一下,忍不住眯住了眼睛。這時,一隻手掌體貼地遮在她的額頭前方,替她擋住了那刺目的陽光。她微微一怔,轉而看向王憐花。
一聲緋紅色長衫的憐花公子站在她身旁,雖然她時常對憐花公子的男色無感,但也不得不承認此人配得上一句公子世無雙。恍然間,江清歡心裡微微一動,問道:“你對我師父,是真心的?”
隻見公子墨眉微挑,那總是帶著幾分邪氣的眸子此時更是被他挑出了幾分風流之意,“怎麼?四姑娘要助我一臂之力?”
江清歡覺得自己剛才對他忽然生出來的幾分好感可真是自作多情,她忍住翻眼的衝動,“助你一臂之力?你想得美!”
王憐花:“你既然又不會助我一臂之力,何必管我是真心還是假意。”語畢,他呼嘯了一聲,那跟汗血寶馬一起玩耍的駿馬就跑了回來,他翻身上馬,跟江清歡說道:“走吧,再耽擱的話,我可真擔心嶽主和桃花島主一起殺過來,我可擔不起。“
江清歡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將小紅叫上,兩人返程回太湖。
駿馬奔馳,在疾風之中,王憐花笑著說道:“有人一片真心被當成逢場作戲,也有人逢場作戲卻被誤為是真心真意。四姑娘可知,有時候看戲之人不自覺入了戲,可唱戲的人卻對入戲之人如癡如醉的情態無動無衷?”
江清歡聽到王憐花的話,眉頭微微一皺,什麼亂七八糟的。正想要細問,王憐花已經“駕”的一聲,騎著他的駿馬搶先走了。她看著那個疾馳而去的身影,掐了掐眉心,她覺得自己還是彆管王憐花那些令人捉摸不透的想法,她還是想想回去之後怎麼跟黃島主和師父交代自己偷偷溜到血池的事情比較好。
果然,汗血寶馬帶著四姑娘回到傲雪苑的時候,黃島主正在傲雪苑黑著臉等她。說起來,四姑娘覺得自己有時候可真是見到黃島主和師父就秒慫,她不過就是去了一趟血池而已,才多大點事?黃島主至於這麼黑著臉等她麼?
四姑娘翻來覆去,打好了腹稿,打算先發製人。她一進去,看到黃島主就十分正色地跟黃島主說道:“那天我得到消息說陳天相到了血池將羅玄帶走了,那時黃島主與我師父正在替萬天成疏導真氣我不便打擾,所以就跟王憐花一同去了血池,沒來得及跟黃島主當麵說,可我留了紙條的呢。”
黃藥師那雙桃花眼微眯著看向她,氣笑了,然後拿出一張並沒多少誠意的紙條,“四姑娘說的是這個麼?”
那張紙上隻寫了六個字,“三天便回,勿念。”
江清歡點了點沉重的腦袋,然後又瞄了黃島主一眼,她發現從她回來到現在,黃島主都沒有流露出一絲笑意。她心裡“咯噔”一下:完了,這回是真生氣了,要怎麼哄?
黃島主沒有狂風驟雨地掀桌子,他甚至都沒有大聲跟四姑娘說什麼話,隻冷冷淡淡地扔下一句,“四姑娘如今越發有主見,我也管不了你了”,然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傲雪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