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心愛的姑娘,一個是要講義氣的朋友,黃島主打算在這兩個人還沒打起來的時候,都不插手。
幸好,四姑娘想了想,覺得如今三更半夜,外麵肯定也沒有客棧了,要回冥嶽還有老遠的距離……於是,四姑娘十分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那我就住一晚吧。”
少幫主看著清歡妹妹那慣得要上房揭瓦的模樣,看向旁邊的黃島主,黃島主雙手背負在後,正在看著天生的一輪明月,一副他聾,他什麼都聽不見的模樣。
少幫主重重歎氣,覺得長期以往,黃島主真的要完,清歡妹妹肯定能跑到他頭上撒野。想著想著,又想到了表妹。要是表妹願意完婚,其實他也挺願意讓表妹爬到他頭頂撒野的。
十分心酸的少幫主帶著江清歡和黃藥師到了丐幫招待貴賓的客房,江清歡見差不多了,於是笑眯眯地朝少幫主勾了勾手指,“洪七哥哥,過來。”
洪七哥哥一臉戒備。
江清歡神秘兮兮的,“過來,肯定不害你!”
洪七哥哥隻好將信將疑地將耳朵伸了過去,江清歡笑著在洪七哥哥耳朵嘀咕了幾個套路,跟洪七哥哥說隻要按照套路走,表妹肯定很快就主動提完婚的事情。
少幫主聞言,樂得嘴巴快咧到耳朵根,可他還要維持一幫之主的威嚴,於是又強忍笑意,一張臉要笑不笑地板著,顯得麵目分外猙獰。
江清歡看著憋笑憋到快要變形的洪七哥哥,心底輕歎了一聲出息,然後目送洪七少幫主離開。
一旁的黃藥師看著江清歡的模樣,笑歎著說道:“你倒是花樣多,我看這次若是少幫主的表妹還不願意完婚,你後麵還能有什麼招。”
江清歡笑嘻嘻的,“那就不是我該擔心的事情啦。”
黃藥師看著她那巧笑倩兮的模樣,抬手刮了刮她的鼻梁,“去吧,我看著你進房間。”
江清歡聞言,伸手握住他的手,手指還捏了捏他的掌心,有幾分撒嬌的意味,“那我先去歇下了哦?”
黃藥師含笑點頭,“去吧。”
江清歡聽話,乖乖進了房間。黃藥師見她房中的燈亮起後又熄滅,也進了對麵的房間。
房中一片漆黑,江清歡躺在床上看著紗賬,她總有種怪怪的感覺,好像是被人窺視著似的。她才想著,結果下一刻她就看到了自己的床前有一個黑色的身影,這個身影好似鬼魅,她是何時進來房中,有什麼時候開始站在她的床前,她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一股涼意從江清歡的後脊梁升起,她飛快地翻身起來,一把銀針從手中扔了出去,“什麼人?!”
隻見那個身影輕哼了一聲,避開了江清歡扔過去的銀針,瞬間便到了江清歡的麵前,隻見她雙手做爪狀,直取江清歡的門麵。
“要你命的人!”
江清歡一個翻身,她不壁反迎,手中七巧梭打著轉飛過去。臨到陣前,如果已經躲避不及,最好的辦法便是迎麵而上。
來人大概會以為江清歡會滾下床避開她的殺招,誰知她不按常理出招,反而迎向了她。七巧梭飛了過來,她此招要是得手,得手的下一瞬,大概便是江清歡的七巧梭將她的頭削下來,同歸於儘。
她“咦”了一聲,手收了回去,側身避開江清歡的七巧梭,江清歡趁此機會破窗而出。
江清歡破窗而出的瞬間,黃藥師的身影便已掠至跟前,長臂一伸,將她撈進了懷裡,“是什麼人?”
“想要我命的人。”
而此時,那個黑影也到了院中,月光下,她一身黑袍,臉上帶著麵具。
黃藥師眉頭微蹙,看向對方的目光森冷不已,碧玉簫從他的袖中滑下,他手持碧玉蕭,一身凜冽殺氣。而那帶著麵具的人見狀,輕哼 了一聲,她抽出纏在腰間的軟劍,手一抖,那軟劍發出嗡嗡的聲音。
黃藥師把江清歡往背後一送,便已經上前去跟那帶著麵具的人交起手來。
這是丐幫的地方,誰能膽子大得能下酒要來殺她,又是誰,竟然還能這樣不把丐幫放在眼裡?
江清歡看黃藥師和那麵具人飛簷走壁,簡直快要將這院子拆了,而四周還是毫無動靜,就有些無語。丐幫說要接待貴賓的地方,竟然就是個萬一有人要來暗殺貴賓,貴賓死了都要明天才能被發現的地方嗎?
江清歡知道來人武功奇高,可她不知道這人的武功高得居然黃藥師也無法將她拿下。想了想,江清歡頓時明白了眼前之人的身份,她輕笑一聲,朗聲說道:“邀月宮主,既然人都來了,何不以真麵目示人?”
隻見那麵具人微微一怔,手中的動作便慢了半拍,黃藥師手中碧玉簫已經直逼她身上要害。
麵具人倒抽了一口氣,直直往後退,退到無處可退的時候,手中軟劍往上一擋,一陣清脆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便是哢嚓的一聲響,在她足下的青石板上,愣是被她踩出了一個腳印。
黃藥師也停了下來,那雙桃花眼此時殺意未消。
麵具人側頭,冷冷地看了江清歡一眼,隨即輕哼了一聲。她另一隻空著的手抬起,隨即那張麵具便已被摘下。
月光下,女子衣袂飄飄,肌膚勝雪。在麵具之下,是絕美的容貌,自帶一種高高在上的氣勢。
她徐徐轉向江清歡,淡聲說道:“從來無人知道銅先生便是移花宮主,你是如何認出我的?”
輕柔而縹緲的聲音中,蘊含著與其格格不入的寒意與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