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的話,讓陳財福想到林羽拒絕的理由裡,便有不想橫刀奪愛這一條。
儘管在石林村呆了大半日,聽說了林羽與林宗叔兩家關係不睦的事,但文人講究羽翼乾淨。
想要再和林羽提女兒的婚事,和林宗叔的關係必須斷乾淨。
“還能如何,議親的事八字還沒一撇,他們宣揚得十裡八鄉都知道了,林村長家又毀約在先。”
提到這件事,陳財福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並非見錢眼開的人,也想給女兒找個好歸宿,但林宗叔並非良人。
特彆是林西峰一門的家風,更是讓他覺得無比惡心。
“林宗叔名下無田,卻拿著林羽的田打腫臉充胖子,差點害得我們背上迫害林羽的惡名。”
“我這就去告訴林西峰一聲,親事不再往下議了。”
如果不是看在陳方菊與自家是遠親,林宗叔有潛力。
陳財福根本不會動這門心思。
兩家議親,走到相看彼此條件這一步,談不攏就散的情況多不勝數,不存在另攀高枝的說法。
陳蓁蓁這時卻攔住了父親:“林村長家辦著喪事,此時說這種事不太好。”
“可是蓁蓁你的婚事……”
陳蓁蓁將被風吹亂的劉海彆到耳後,嫣然一笑。
“父親,我們不急於這一時。”
讀過書見過世麵的女子,不甘心於守著一畝三分地,過日複一日的枯燥生活。
她確實覺得林羽此人不錯,但也並不想嫁人做妾。
見女兒提醒有理有據,陳財福改了主意。
想著和林西峰打聲招呼就回家。
不料。
他前腳與林羽說的話,後腳就有八卦多事的人,傳進了林西峰的耳朵裡。
聽聞與陳地主家的親事要黃,對方還想把女兒送給林羽去做妾,也不想成為他的兒媳婦。
林西峰氣不打一處來。
他逼死媳婦,就是想換兒子一個清清白白的美好未來,到手的兒媳婦飛跑了?
沒門!
“三娃、大娃、二娃,你們彆哭喪了,有件事關咱老林家的大事要和你們說……”
等陳財福回到靈堂前的時候,明顯感覺到林西峰一家,沒有像剛才來時那般熱情。
不過他也沒往心裡去。
人家是辦喪事又不是辦喜事,熱情招呼算哪樣。
“林村長,我家裡還有要事處理,先走一步。”
這倒不是托辭,而是真的要去安置趕回東湖灣的羊群。
再加上林羽賠的銀子拿到手,該說的事說了,不該說的事不方便說,沒道理留下來吃晚飯。
他轉身要走,卻被一個黑胖健壯的中青年攔下。
正是大兒子林宗伯。
身為家中才子,卻因不太聰明,不討爹娘喜歡,林宗伯便肩負起全家的賦稅問題。
所有能抵稅的徭役,全部由林宗伯負擔。
長此以往,沒被累死的林宗伯,反倒成了一個能打的好手。
雖然二十五六長得跟三十五六似的,但渾身的肥肉加腱子肉,看得陳財福心驚肉跳。
“表舅,來都來了,不著急走。”
林宗仲也抄起一根扁擔走過來助威。
林西峰站在一旁,朝著林宗叔使了一個眼神。
自詡讀書人的林宗叔,不屑與兩個哥哥為伍,同時覺得傳話的人,可能是故意使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