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想吳夫人或小公子有傷時,隻能像我一樣扛過去吧?”
宋徽之輕飄飄的一句話,成功拿捏住了吳箭的命脈。
逃亡的路上,難免要經曆摔摔打打,他的身上儘管常備傷藥,但吳家用的傷藥,與宋家用的,效果上有一定的差距。
這麼一想,吳箭將裝著傷藥的瓶子撿了起來,就在他單手往懷裡揣時,宋徽之慢悠悠地提醒他。
“你不擔心我的人在藥裡下毒嗎?”
“公子慎言!”
執墨十分配合地驚呼一聲。
拿著傷藥瓶子的吳箭頓時麵色劇變,果斷把手裡的藥瓶塞到宋徽之的手裡,並且將匕首移到了跳動的筋脈處。
“膽敢耍花招,先害得是你自己!上藥!”
“好。”
宋徽之微微一笑,對著執墨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不要慌。
看來,這位吳家的壯士,忠肝義膽卻沒有頭腦。
等到吳夫人她們上了車,人多眼雜,總有脫身的機會。
吳箭等宋徽之抹完藥,驗證沒有毒,這才將傷藥一把奪過,又撕扯下一片布條,將宋徽之的手綁緊,塞進車廂裡。
“坐好了!駕!”
馬車朝著吳宅後門的一處牆頭,筆直地衝了過去。
那一片地方,原本沒有任何人影。
可等到吳箭駕駛著馬車趕到,立即從一個被雜草掩映的狗窩裡,鑽出一個小廝。
緊跟著又是一個身穿孝衣、風韻猶存的婦人,懷裡還抱著一個吐著奶泡,睡得正熟的嬰孩。
殿後的則是一位二十五六的乳娘和一個婢女,二人手裡都帶著沉甸甸的包袱,有一支金步搖的珍珠流蘇還露在外頭,可見裡頭的細軟價值不菲。
“夫人,快上車。”
吳箭再次將匕首按在宋徽之的脖子上,謹慎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對著後麵追上來的官兵們大喝一聲。
“你們膽敢再靠近一步,我就要了他的命!”
吳箭把宋徽之擋在身前,掩護著吳夫人等人進了車廂。
眼見小廝也要跟進去,被吳箭拎著後脖頸拽了出來。
“你坐在外麵看管這位徽之公子。”
小廝需要坐在外麵的車板上,看管並排而坐的宋徽之。
麵對著層層官兵的把守,小廝嚇得臉色鐵青,哆哆嗦嗦的問。
“要是有人想救、救徽之公子呢?”
“殺了。”
冷漠且決絕地吐出兩個,吳箭趁著孫副將手下的兵馬還沒追上來,揚起馬鞭朝著巷尾衝去。
直到衝出巷尾,繞過府衙大街的外圍,直奔城東而去。
還在後院搜尋吳夫人等人下落的嫣兒才聞訊追出後門來。
她掃視了一圈在場的眾人,看到在前院收拾屍體的孫副將居然不在,唏噓不已。
“真沒想到吳雍居然願意為了妻兒獻出生命。”
“嫣兒姑娘,徽之公子被劫走了,對方不讓追,我們該怎麼做?”
在場的官兵可不敢擔負起害死宋徽之的罪名。
再加上許多官兵不了解抓捕吳雍全家的重要性,兩權相害取其輕,吳箭說不讓追,他們是真沒打算追。
嫣兒看到眼前的官兵沒有半點追擊的意思,貝齒緊咬。
被吳雍擺了一道!
吳家糧草的事還沒定論,自然不能以此來調度官兵,如果不是吳雍反抗殺人,孫副將不需要暗中阻攔她抓人,明著就能用律令替吳雍周全。
“郡主還不知何時才能來到,隻能先把這裡的事交給孫副將處理,我親自去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