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紋絲不動,後者如坐針氈。
可是,誰也沒有叫價。
一瞬間,大家就明白了其中的內情。
“哈哈哈!看來井公子手裡隻有八萬兩,擔心叫價太高,花落井家當場拿不出錢來,既丟臉還丟了競價的資格。”
容家主是個藏不住心思的人,當場揭了井詩書的底不說,還得意洋洋地甩出了自家準備的銀票,彰顯實力,意圖嚇退與他明爭暗奪的買主們。
“還好我手裡還有五十萬兩,想拿下這處產業,綽綽有餘。”
“……”
井詩書是想抬高價格,讓江南雁吃虧。
可他從未有過手裡沒有銀錢的經曆,一開口就暴露了短板。
同時也知道,在此之後的其他產業與他無緣了。
“公子累了,不如先回馬車上休息,等競價結束後再來過戶?”
厚巴認為公子留下來,除了眼巴巴看著彆人買入井家早就規劃好的產業,心懷怨氣以外。
沒有任何意義。
井詩書也明白這個道理,但他來都來了,眼見江南雁一無所得,還等著事後嘲諷一番,來平息內心的不滿,半場離開?
“我不累。”
“……”
厚巴勸無可勸,隻能低頭查看手裡那些還未競價的產業,反思這次的過錯,好向老爺認錯認罰。
而這邊,同樣看中這片莊園的馬老,眼見容家主餘銀頗豐,臉色有些難看。
這些人哪裡是來撿漏的,分明是來炫耀財富的。
“平日裡精明的奸商,怎麼就忘記了財不外露這個道理?”
深陷其中的馬老,目前還沒有意識到,自從競價一開始,大家就被一個人帶偏了節奏。
他隻能一門心思地盤算著手裡的餘錢,根據其他買主的報價,作出買入或是放棄的取舍。
競價繼續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由於節奏被人刻意拉快,直接將以小搏大想撿漏的買主篩選完。
不到一個時辰,李郡守手裡未競價的產業目錄和資料,隻剩下薄薄的一層,屈指可數。
“仰賴於大家的支持,今日競價隻剩下一二……五處產業,便不再中場休息了。”
李郡守灌了口涼茶,抹了把額頭上冷熱混合的汗珠。
不愧是劍南道明麵上的第一首富,吳家真他娘的有錢啊!
光是與吳雍有關係的三十餘處產業,竟賣了近千萬兩銀子。
一直不受重視,在唱獨角戲似的李郡守,也沒打算彆人認同他的話。
誰知他話音剛落,人群裡便響起了江南雁的呼喝聲。
“郡守大人安排得好!”
“……”
李郡守皺著眉頭看著閉目養神半個時辰,臨到終了又開口的江南雁,竟意外地從對方的語氣裡,聽出了真誠的意味。
這絕不是陰陽怪氣地嘲諷,而是讚美。
更奇怪的是,就連杜慎行在此時,也向他點頭致意。
“郡守大人今日為了府庫收益,真的是辛苦了。”
“……應該的。”
李郡守根本聽不出對方說的是反話,隻能一臉茫然地宣布。
“下一處產業,是旌陽無憂酒樓,它處於繁華地段,早前被貼了封條,但本官已通知旌陽縣衙擇期解除。”
“店內裝潢一應俱全,估價……”
李郡守看了一眼標價,倒吸一口冷氣。
“六萬兩?”
壞了。
這是井公子看中的產業。
他沒記錯的話,這處產業他是放在首位要競價的,怎麼排到了這麼靠後的位置?
吳家一案事發突然,但依然有許多吳家族人收拾細軟逃往京城。
可旌陽的無憂酒樓有衙役看守,誰敢動裡麵的東西?
光是無憂酒樓店裡封存的裝潢與擺件的價值,就遠遠超過六萬兩!
等候多時的杜舅舅,毫不猶豫地舉起了牌子。
報出了在場的井家、容家、馬家等已有收獲的一眾買主們,根本要不起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