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付林兄的話,按照權貴豪紳們對待尋常人的態度,隻怕會趕儘殺絕。
林羽聽出了一些眉目,更加不解:“此事與我有關?”
“豈止是有關,此事可以說是,完全因你而起。”
江南雁朝著四下張望,伸手拂了拂夜風。
示意護衛把船停到下風處,確保無人聽見兩人的對話。
才將他知道的、看到的還有猜到的,關於井詩書喜歡杜小姐、但杜小姐卻喜歡他,結果被井詩書誤會是喜歡自己的起因與經過,一並告訴了林羽。
空氣突然變得安靜起來。
林羽嘴角狠狠一抽,尷尬地伸手摸了摸鼻子,又揉了揉眼,最後無聲乾笑。
蒼天啊大地啊,機智狡猾的對手見多了,他們的出發點不外乎於權財。
像井詩書這樣衝冠一怒為紅顏的癡情種子,還真是稀奇。
不愧是家裡有礦的,做事可真他娘的任性!
江南雁生怕自己講述的內容裡,主觀性太強,說錯了重要的情感糾葛,連忙補充。
“關於杜小姐對你是怎樣的感情,我不是當事人,不敢玷汙杜小姐的清白,但井詩書明顯是誤會了杜小姐看我們的眼神,以為對我有情,才看我不順眼,在競價時針對我,被我坑了又暗中聯手容老大設計害我。”
“如今井詩書一套陰謀加陽謀的組合拳打下來,我是真的毫無還手之力,林兄,要不我把你賣給井詩書?反正你家的作坊又不需要精鹽,每年吃的那些精鹽,我可以等酒樓運來了新鹽,直接拿給你用。”
江南雁認真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畢竟陽謀之所以稱之為陽謀。
是因為把它攤開講明白,你了解了也沒有破解之法。
井家手握精鹽,想拿捏整個江家不可能,但拿捏江家名下的青江酒樓,易如反掌。
隻是做得這麼難看,往後兩家做生意,明裡和氣,暗裡交惡是一定的了。
林羽見江南雁被逼到這步田地,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你確實應該和井詩書說清楚,杜小姐與你之間並無情感糾葛,以免像井詩書這樣極端的人,得不到便毀掉,敗壞了杜小姐的名聲。”
”你居然同意我向井詩書那個狗東西低頭?“
儘管江南雁已經認命,但還是掙紮一下,努力抽了幾下鼻子,擠紅了眼眶。
“林兄,為免夜長夢多,我先去探探井詩書的口風,如果他逼著我說出杜小姐傾慕於誰,才肯賣給我精鹽,就算是讓酒樓關門十天半個月,我也要去江南那處產精鹽的地方,多花十倍的價格買來精鹽,也好過任井詩書那個狗東西羞辱你我。”
正在想辦法解決難題的林羽,看到江南雁演完一出苦情戲,站起來要往河裡跳,他幽幽地歎了口氣,隻能跟著站起身來。
“既然除了買井家的精鹽以外,沒有更好的路能走,那我就舍命陪君子。”
“你要陪我一起去和井詩書說明情況?不行!你與井家沒生意往來,他沒有顧慮,當場殺了你的心都有!”
玩鬨歸玩鬨,江南雁可不敢拿林羽的性命冒險。
誰知,林羽玩味一笑。
“誰說我和井家沒有生意往來的?以前沒有,馬上就有了。”
合作是往來。
競爭對手,同樣也是一種往來的方式嘛。
……
容宅。
正陪著容洶喝酒喝到興頭上的井詩書,聽到厚巴來報,船上的精鹽還剩下近一萬斤。
他臉色微慍,當著容洶的麵,把手裡的杯子砸到地上,摔成一朵青瓷花。
“廢物!不是說了一粒不留?聽不懂什麼叫一粒不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