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兄啊,做人嘛,誰都有糊塗的時候,有時候先知先覺會導致思慮過重,影響你對目前形勢的判斷,不是好事。”
“……”
薄海潮沒想到自己還沒提出問題,林先生先把話給堵死了。
事關重大,他本該刨根究底,但林先生不讓問,其中定有深意。
“既然先生這麼說了,我願意相信先生,哪怕容家與井家聯手,定會全力以赴,將容家勢力鏟除乾淨,還益州河道一個清朗!”
“不用旁敲側擊地打聽,事關重大我不能說,但你放心,江兄不會因為井家的緣故,轉過頭又去和容家做生意。”
薄海潮要的就是這句話!
如今江南雁的一舉一動已經不光是代表他自己,更與林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作為即將成為容家死對頭的薄海潮,怎麼會不擔心,因為井家的原因,導致江南雁反水,林羽跟著受牽連呢?
匆匆回到樓上。
琴聲依舊。
汪家主與馮家主悄悄咪咪地湊了過來,三人互相使了個眼色,暗中低語一番。
等到林羽不緊不慢地走回來,三人當場告辭。
“林東家,家裡有急事,今晚留不得了,改日再定登門拜訪。”
汪家主算是看明白。
在場這麼多有頭有臉、在益州揚名立萬的大人物,加起來都不如林羽的腦子好使。
彆看林羽如今在益州隻擁有一個沒人看得上的莊園,但要不了多久,益州首富之位,非林羽莫屬。
因此,他有了深交的意思。
馮家主更是直接:“林東家,我要召集人手,提防容老大鬨事,要是我能活著回來,一定去找你喝酒。”
“一言為定。”
林羽與兩人交情不深。
可是,一旦容洶倒台了,往後家裡的產業需要漕運,他必然要與三分益州漕幫的三人打好關係。
相識於微末,交好於巔峰。
林羽心裡清楚,他能和馮汪兩人,僅憑一句話就結下情義,全靠他如今地位穩固上升。
假如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平民布衣,懂得再多的人情世故,也無法達成今晚聯手對抗容家的計劃。
“無論在何處,錢財與權勢都是快速結識新朋友的硬通貨。”
在目送三人離開後,林羽也沒閒著。
今晚除了踩著容洶奠定在益州的地位,給漕幫老大改頭換麵以外,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打聽孫來旺的具體行蹤。
宴席隻是帶一個隨從,且因為包廂場地大但邀請的人數不多,大家座位稀疏,且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隻要支走旁邊伺候的小廝,想問什麼都能打聽得門清。
“馬老。”
林羽像是喝多了似的,結結實實的一屁股坐在了馬老身邊僅半步遠的地方。
把旁邊正在專心聽琴的小廝嚇得一個趔趄。
趁著這個機會,林羽的膝蓋頂了一下桌板,酒肉飯菜一股腦地傾斜,哪怕他假裝眼疾手快地扶住,緊挨著小廝的一盤糖醋魚裡的糖汁,還是澆透了小廝的衣擺。
“唉喲,小兄弟,真對不住,沒燙著吧?”
“沒、沒有……”
小廝慌忙兜著糖汁站起來,沒讓糖汗濺在地上鋪的毯子上,以免引起附近桌位上客人的不滿。
他的反應十分靈敏,一看就是參加宴席經驗老到的人,沒承想,隻是聽琴走了一下神,就險些讓林東家把桌子掀了。
好在馬老寬容待下,拄著拐杖指著門口。
“下去換身衣服再來伺候。”
“是,林東家,老爺就先交給您照看了。”
“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