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與容灘登時麵色震怒地看向郎中。
原本就戰戰兢兢的郎中,同樣嚇了一大跳,慌張上前查看,確認吐出來的是藥汁而不是氣堵的淤血,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各位請放心,病人吐的是藥不是血。”
眾人懸著的心這才落到實處,可想到門房彙報的事,再次提了起來。
井公子跑了?
井公子為何要跑?
還是容灘率先反應過來,震驚地追問:“你是說井公子離開了容宅?”
“不光離開了,還把行李什麼的都帶走了,小的剛開始還以為,他的行李裡有什麼奇藥,想獻給老大服用,誰能想到,他路過醫館連看都沒看一眼,跑得飛快。”
提到這件事,門房劇烈地咳嗽了一陣。
剛才打馬跑得太急,說了這麼一大長串話,岔氣了。
啪!
門房正喘著粗氣,容洶怒極之下摔碎了手裡的藥碗,將他嚇得險些背過氣去。
不好!
“老大息怒!”
門房麻利地跪在地上,生怕自己的一番言語,再把老大氣出個好歹,成為容家的罪人。
容洶摔碎了手裡的藥碗還不解恨,用力地拍著床沿,發狠地咒罵。
“井詩書這個陰險小人,他利用老子逼著江南雁向他示弱,老子還以為他拿我當朋友,結果他也是拿老子當猴耍!”
砰砰砰!
容洶指節都拍青了,胸口的鬱氣還是難以消散,憋得他喉頭又湧起一股腥甜。
作為益州漕幫的老大哥,曾幾何時,在益州商行眾人麵前都能橫著走。
如今卻淪為人人拿他當猴耍的地步,真是老虎不發威,人人拿他當病貓!
“灘兒,傳我命令,把所有碼頭、河道的打手,全部召集起來!”
“老大切勿衝動,目前還是先養好身體……”
容灘說不下去了。
目前還真不是養傷的時機,必須先下手為強。
容洶也知道這一點。
井詩書離開容宅的消息傳出去,大家知道兩家分道揚鑣,那些忌憚井家為容家撐腰,或是有相關利益的商戶,隻怕也要倒戈相向。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等薄馮汪三家的貨船接了貨有了銀子招攬了更多的人,汪家可就不占任何優勢了!”
容灘沉默地點了點頭,心裡恨透了在這個節骨眼上,雪上加霜的井詩書。
如若不是井詩書的背叛,至少還能再等個三五日,等家主身體養好,調集了各地人手共聚益州,滅了薄馮汪三家。
屆時,不光容家一家獨大,而是益州漕運隻有容家,就算林羽謀略再厲害,胳膊也擰不過大腿粗。
“彆傻站著了,隻是兩口血而已,老子身體還扛得住,你趕緊去叫人!這益州漕幫到底是誰的天下,明晚必須見分曉!”
容洶眼中閃過凜然的殺機。
哪怕剛吐了兩口心頭血,此時的容洶精神煥發,像是年輕了十歲似的。
多少年了。
他都沒有像現在這般鬥誌昂揚,恨不得即刻提刀飲血。
讓羞辱他的人,睜大眼睛瞧瞧什麼叫寶刀不老!
“請家主放心,至少能召集五百人,齊聚河道……”
“不,先不去河道。”
容洶深知,薄馮汪三家既然要聯手對付他,絕不會傻乎乎地坐以待斃。
在漕幫混活路,想讓手下拚命給老大立威風,靠的可不是人多勢眾。
容灘見容洶不打算先朝三家開刀,略一思索便倒吸一口冷氣。
“家主,你難道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