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可比任何棍棒加身還要管用。
壯小夥顧不上挑手上的水泡,咬緊牙關繼續磨著泡,揮動起手裡越來越沉重的鐵鍬。
他可不想像那些佃戶一樣被當作魚餌,被打一頓都是輕的,一個鬨不好慘死在林家護院的刀下,家裡新娶的媳婦就得由彆的兄弟照顧了。
正賣力挖著,旁邊的同伴小聲議論。
“咱們在這裡挖坑,彆的兄弟都去了碼頭,聽說要和薄馮汪三家打一架,立了功還不知道分多少銀錢。”
說話的人一臉的羨慕。
在漕幫做事,打架是家常便飯,打輸了可以白領工錢休息,打贏了雙倍工錢起步還有獎賞。
對待手下大方,這才是容家能夠穩坐漕幫老大哥的真正原因。
旁邊的人聽到這話,無聲冷笑。
“隻是打一架?那薄馮汪三家要吞並咱們的漕運生意,恐怕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怎麼說?”
許多底層的人,對於青江酒樓發生的事,根本不知情。
今晚讓他們來挖坑斷水,也隻當是容老大看林羽不順眼,故意使絆子。
就算再幼稚的手段,隻要能解了容老大的心頭之恨就行了。
此時聽說還另有隱情,挖坑的人們紛紛圍聚上來聽八卦。
嗒嗒嗒!
“一個個的還想不想乾了,不想乾就滾!”
容管家見他們消極怠工,氣得把燒火棍摔打在地,斷成了好幾截。
事關重大,偏偏家主怕走漏風聲,不讓這些挖坑的打手,得知真正的計劃,這才導致他們誤以為挖坑沒有獎賞。
實際上,明晚碼頭的爭奪,遠不及山莊這邊的戰鬥更加重要!
“乾乾乾,叔你彆生氣,我們隻是閒聊幾句,沒落下乾活。”
“是啊叔,我們乾了這麼久也餓了也渴了,沒有賞錢能來頓夜宵嗎?”
隔行如隔山。
在河道上掌舵控船的好手,挖起坑來再賣力,效果也沒有多麼顯著。
容管家看了一眼才沒腳脖子的大坑,伸手戳著壯小夥的腦門。
棍棒沒有效果,那就隻能換甜棗吃。
“再往下挖一尺深,我自掏腰包,請你們一人吃一隻燒雞!”
“叔,你就是我們親叔,大家彆磨蹭了,趕緊往下挖!”
容管家見眾人再次鼓足力氣開挖,這才心滿意足地點點頭,看向恢複暢通的兩條河流。
明晚這裡可是林羽的埋骨地,不把養魚的池子挖得明顯一些,等截斷水流的時候,才會讓林羽打消懷疑,一腳跌進坑裡。
“區區一個外來的平民,手裡有倆錢有個酒坊,就以為自己能上天了,居然敢煽風點火,引起漕幫爭鬥,那我們容家,隻能送你上西天!”
容管家說著,將手裡的斷棍用力一甩。
輕巧的斷棍沒入土裡,消失不見,可見出手之人,力道之大,技巧之精。
隻是。
容管家和挖坑的眾人,絲毫沒有察覺到,草叢之中有道嬌小的陰影閃過,順流而下,直奔林家莊園而去。
……
莊園內。
林羽剛下馬車,就看到穿著一身林家護院衣服的陳郡尉。
他眨了眨眼,又將大力拎的燈籠,湊到陳郡尉的跟前看了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