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家主仔細回想了一下林羽說的話,並沒打算乾涉船運之事,便同意了汪家主的提議。
“容家搶走的船,各歸各家,我馬上找人喊纖夫來,你們認清是誰的船,統統拖回自己碼頭的停泊區去。”
“還是老薄你最仗義。”
馮家主在容家也停了三艘船。
有了這三艘船,每年能多賺十來萬兩銀子呢。
船沒了,人也留不住。
容家的下場可以預見,但為了防止有漏網之魚,薄家主私下裡派人盯緊了做過惡的容家人,務必妥善處理。
該出手時必出手,該補刀時絕不手軟。
馮汪二人著急忙慌地去拖船,剩下的苦差事,全部交給了薄家主來操辦。
薄家主也沒有埋怨,對著至今還有些惴惴不安的眾人,比劃著自家的大船。
“各路兄弟們,容家已倒,想要投靠薄家的,我隨時歡迎!”
“想要去林家做工的,前去船上登記,我已派人去酒樓訂了消夜,大家吃飽了再回家,慢慢地告訴家人,今日漕幫解散之事。”
……
“駕!”
從碼頭返回的馬隊,不再蒙頭覆麵,按照原路返回。
行至青江酒樓門前時,裡頭依舊熱鬨不歇。
林羽抬頭看了一眼樓頂欄杆處。
杜公子已經走了,江兄也沒再作陪。
“不知江兄一覺醒來,聽說容洶死了,漕幫散了,會是什麼樣的感受?”
今夜一戰,沒有讓江兄參與,除了不想讓江家卷進漕運事端中,更不想把江兄卷進與井家的仇怨之中。
“假如想讓我死的人裡麵,真的有井詩書,想殺我的人,我有機會讓他今夜死,絕不會留他到天明。”
井家雖然是皇親國戚,井家女還是辰王府的側妃,可莊子那邊是陳郡尉動的手,在爭奪皇儲的關鍵時刻,辰王絕不會為了一個井詩書與陳國公家翻臉。
他馬上就是大公主殿下的人了,哪怕想拿他開刀,也要考慮一下利益與得失。
但!
細鹽問世,井家精鹽的收益銳減,辰王府斷了這筆巨額的收入,辰王如何決斷,他不認識此人,無法揣測。
可井家,一定會把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後快。
賺錢難、立功難,難的不是沒有機會,難的是當機遇降臨時,爭奪不過虎視眈眈的搶掠者。
“權貴世家與望族豪紳,早已將上升的通道嚴格把控住,想要站得高,就算自己想走腳踏實地,與世無爭的那條路,可拿著刀劍擋在你麵前的那些人,也會逼得你踩著他們的屍骨往上爬。”
林羽灌了一大口雨水解渴,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出了城門,夾緊馬腹,踏著泥濘的道路,加速往回趕。
注定他和井詩書之間必須死一個。
他要親眼看到井詩書死去,才能安眠。
……
嘩嘩嘩。
挖好的池塘裡,經過兩條溪流三刻鐘的灌溉,水位已經沒過了腰。
拿著竹竿量水位的青年,對著容管家說道:“灌水加上下雨,再有半刻鐘,就能沒過胸了,彆說養魚了,人掉進去絕對沒跑。”